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289176" ["articleid"]=> string(6) "44578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6章" ["content"]=> string(7873) "

  “正是这个原因,窦公没有发现吗?

  当今天子即位后首先对吐谷浑开战,收复河湟、巩固陇右,不就是为了保证关中的稳定吗?

  然后再掉头向东,高句丽野心勃勃,已有暗图辽东之意,若辽东失守,河北必不稳。

  河北不稳则会动摇国本,所以高句丽战役不得不打。”

  “可是河北有这么重要吗?

  如果是这样,当今天子为何不直接定都幽州,却定都洛阳?”

  张铉暗暗叹了口气,他不知该怎么说。

  从秦朝开始的两千年历史,前一千年是长安的时代。

  可后一千年,就是河北北京的时代。

  没有关陇和河北的支撑,何谈大一统?

  老者笑了起来,捋须赞道:“哈哈,感谢公子的回答,请问尊姓大名?”

  “在下河内张铉!”

  ......

  王伯当来到后院小屋,没得到会主的召见。

  反而碰到一个年轻男子。

  这名男子长得很像李密,不过要比李密年轻一点,瘦一点,书卷气更重一些。

  王伯当和他很熟,连忙上前行礼道:“建成,什么时候回洛阳的?”

  “三天前和父亲一起回来述职,父亲要去太原任职了。”

  这名年轻公子叫李建成,是唐国公李渊的长子。

  他没有出仕,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帮父亲做事,但同时也在武川府挂职当博士。

  王伯当叹口气,“老爷子也太不给我面子,居然晾了我半个时辰。”

  李建成拍拍王伯当的肩膀,“不怪他,听说是长安来人了。”

  “哦?是你父亲来了?”王伯当试探着问道。

  “不光是我父亲,独孤家主也来了!”

  “下次再细谈,父亲找我有事,我先去了。”

  李建成行一礼,转身便快步离去了。

  王伯当心中惊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连极少出门的独孤家主也来洛阳了,难道是因为杨玄感兵败吗?

  王伯当脑海里想到了李密,恐怕不仅是杨玄感兵败,更重要是李密之死打乱了武川府的计划。

  就在这时,一名小童快步走来,向王伯当施一礼,“王教员,会主请你过去。”

  王伯当精神一振,跟着小童走进内宅。

  院子里站着四名武士,握刀而立,一动不动,就像四座石雕一般。

  小童带着他走进一座三层楼的大门,却没有上楼,而是走到最里面的一扇石门前。

  小童向石门旁的武士举起一面银牌,对王伯当道:“会主在里面等候,王教员请吧!”

  这扇神秘的石门王伯当三年来只进过一次,这里才是武川书院真正的禁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书院就是为了掩饰它的存在。

  王伯当走进了石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青石走廊。

  两边壁龛里放着油灯,使走廊的光线显得有点昏暗阴森。

  他快步走过青石长廊,又走上几级石阶,进了另一座楼的大堂。

  这座楼完全是用青石砌成,没有窗户,中间是一丈方圆的天井。

  阳光从天空直射下来,照亮了宽敞空旷的大堂。

  天井正中的石台上放着一只巨大青铜鼎,青铜鼎上镌刻着三个笔力苍劲的纂字:‘武川府’。

  王伯当面色凝重,跪在青铜鼎下重重磕了三个头,这才沿着墙边的一架旋梯上了楼。

  他走上三楼,站在一扇门前毕恭毕敬道:“会主,我来了。”

  “进来!”屋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王伯当推开眼前一扇移门,屋子里铺着木地板,空无一物,干净得一尘不染。

  但房间里却坐着三人,似乎正在商议要事。

  右面是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身材高大,长着一只硕大的狮鼻,此人便是独孤家族的家主独孤顺。

  北周大司马独孤信的第五子,大隋蜀国公。

  左面是一名穿着紫袍的中年男子,年近五旬,面白如玉,他便是刚刚入京述职的唐国公李渊。

  而正中间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银丝般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雪白的长须足有一尺。

  他身穿一件杏黄色的太极道袍,正在全神贯注地抚摸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如果张铉见到他,一定会吓一跳,刚才他正是和这位老者侃侃而谈辽东之战。

  王伯当连忙上前跪下,“参见会主!”

  这名白须老者便是武川府会主,他名叫窦庆,是关陇窦氏家族的第二号人物。

  按照武川府的惯例,会主两年一换,这两年正好轮到窦家。

  说起来他们三人还有很深的姻亲关系,独孤顺是李渊的舅父,而窦庆更是李渊的岳父。

  窦庆眼皮一挑,锐利的目光盯着王伯当,“我想知道李密的遗物中有没有一只蜡丸?”

  “启禀会主,李密说蜡丸放在他身上不安全,便交给属下保管!”

  说完,他将蜡丸呈给会主。

  窦庆接过蜡丸凝视片刻,随即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幅极薄的白绢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细看了一遍,就是这封信,他又问王伯当道:“还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还有就是杨玄感其实是被宇文述私自放走!”

  这个消息让三人对视一眼,颇感意外。

  独孤顺冷笑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杨玄感造反,不知牵扯多少门阀士族。

  不知多少朝廷大臣恨不得立即将杨玄感置于死地,以掩盖自己和他串通的事实。

  可宇文述老奸巨猾,留着杨玄感不杀,那就会有无数权臣贵族来讨好巴结他,他便能从中捞取巨大好处。

  等他捞足了,杨玄感也就该死了。”

  窦庆点点头,杨玄感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在想掀起波澜基本没戏,顶多就是威慑朝廷官吏的手段。

  窦庆又问道:“还有什么?”

  王伯当连忙说:“其他没有了,启禀会主,报信人被我带来,在客堂等候。

  会主若想了解什么,可以直接问他。”

  窦庆微微一笑,他已经和这个张铉谈过了,小伙子人不错,有点见识。

  窦庆笑了笑,便对王伯当道:“你先到外面稍等片刻,我等会儿还有事找你。”

  王伯当起身行一礼,慢慢退了下去,窦庆拾起李密的铜牌,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李密不幸身亡,但这一次他做得不错,成功阻止了杨玄感进入关中。”

  李渊也十分遗憾道:“可惜杨玄感不听李密之言。

  如果杨玄感能东入扬州,西联瓦岗,北接窦建德,南靠江淮富庶之地,根基可图。

  但他一意孤行攻打洛阳,耽误太多时间,给了杨广杀回之机。”

  独孤顺不耐烦地摆摆手,“杨玄感已彻底失败,不用再谈他,我们只谈下一步的计划,看看如何善后!”

  窦庆点点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渊,缓缓说道:“我和独孤家主已经商量过。

  既然李密已身亡,那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只能换人,决定让建成顶替李密的身份去收编瓦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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