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记动作都干净利落，水袖在空中飘荡，像两条白色的长练。台下没有观众，唯一的“看客”是趴在门口的杜高犬，偶尔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光。
“一，二，三，四，五……”沈清漪在心里默数着每一记动作，脚步稳健，呼吸均匀，额头上却渐渐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的膝盖早已红肿，足底也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每一步落下，鞋底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像针扎一般疼痛。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像一台被人上了发条的机械人偶，不停旋转、甩袖、掂步。
“要成角儿，哪怕跪着爬着，也得给我爬上去。”
这句话是从她七岁学戏时，师父亲口对她说的。
沈清漪还记得，那时的她坐在戏校的后台，脚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因为在吊威亚时不小心被钢丝割破了脚趾，血染红了她的白色绣花鞋。师父没心疼她，只是冷眼看着，丢下了这句话，然后让其他学员继续练功。
“要成角儿，就得拼命。”
那一夜的泪水，被她默默咽下，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害怕“疼”这种感觉了。
“啪！”
一声脆响，伴随着“嘶啦”一声，水袖的下摆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沈清漪一怔，脚步一顿，低头一看，发现水袖被钉子勾住了。她试图轻轻拉扯，但那布料像是被野兽的牙咬住了一样，丝毫不肯松动。
“怎么会有钉子？”她微微皱眉，弯下腰，细细查看那枚突出的钉子。
那钉子锈迹斑斑，位置极其隐蔽，正好卡在戏台的边缘，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不对劲……”她的目光一沉，抬头四下张望。
整个大堂空无一人，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远处的门半开着，窗外的风吹进来，带起了帘布的微微摆动，像有人偷偷从那边离开。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那扇半开的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许" ["create_time"]=> string(10) "173367199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