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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七年冬十月己未,皇嫡长孙雄英生。

  洪武十五年五月己酉朔,皇嫡长孙雄英薨。

  或许他人看到画像,第一感觉就是和太子朱标很像。

  但朱元璋不是。

  嫡长孙朱雄英出生,因为是朱元璋和马皇后的第一个大孙子。

  这种隔代亲的溺爱无与伦比。

  哪怕是生母常氏和亲子朱雄英之间共睡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皇宫自有奶娘,此事大明已建国七年,趋于稳定,朱标也已然成长起来,可独当一面。

  朱元璋和马皇后的日子相对来说要清闲一点。

  便是过上了天天带娃的生活。

  每天朱雄英睡觉,便是夹在朱元璋和马皇后的中间。

  甚至于朱元璋睡觉打呼噜,吵到了大孙朱雄英,半夜起来哇哇直叫。

  被马皇后直接轰出寝宫不知多少次。

  然而朱元璋依旧乐此不疲。

  唯有带过娃的人,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快乐。

  为了怕朱雄英被朱元璋睡觉的时候压到,每天都有数个宫女太监侍寝。

  作为嫡长孙的朱雄英,从小不是挂在朱元璋身上,便是在马皇后怀里。

  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自洪武七年到洪武十五年这八年的时间。

  可以说是朱元璋这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日子。

  老婆,孩子,孙子都在身边,家国稳定,逢战必胜,大明帝国蒸蒸日上。

  好像这一切都向着美好而去。

  而洪武十五年三月初,朱雄英突然病重。

  太医院诸多大医,御医会诊,然无济于事。

  马皇后日日以泪洗面,悲痛不已,越发憔悴。

  自四月初,马皇后悲伤忧郁过度,病重在床。

  五月初,皇嫡长孙雄英薨。

  马皇后于病床上,悲痛欲绝,日夜思念。

  是以心病药石无用,于八月份,马皇后驾崩。

  这一夜,便是嫡长孙朱雄英下葬次夜。

  夜里,雷声滚滚,大雨磅礴。

  钟山孝陵地龙翻滚,嫡长孙陵寝塌陷地底,棺材沉入地底深处再也看不到。

  朱元璋怒火燃起,查孝陵卫守卫陵寝失责,赐一千五百精锐甲士殉葬。

  一转眼,这件事便是过去了十年。

  他没想到,蒋瓛竟是献上一张画像。

  带娃八年,朱元璋一下子就认出来。

  画像上的人,便是自己的嫡长孙朱雄英。

  他惶恐,不安,惊骇,抓着蒋瓛衣襟厉声质问。

  不等蒋瓛回答,朱元璋又瘫软在座椅上。

  嘴里喃喃的念道:“大孙,是你回来了吗,你是不是怪爷爷没有照顾好你,所以现在要来带爷爷走吗。”

  说着说着,朱元璋失声痛哭起来。

  蒋瓛心中大震。

  这怕是陛下因为思念太子殿下,所以精神有些错乱,胡言乱语起来。

  蒋瓛自去年,毛骧被赐死后才就任锦衣卫都指挥使。

  对于十年前的宫廷秘闻自然不清楚。

  见陛下如此,蒋瓛连忙说道:“陛下,画像中人此刻正在京师。”

  “臣见其长相酷似太子殿下,特此上报。”

  哭声戛然而止。

  朱元璋转过身来幽幽问道:“你是说,画像上的人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师之中?”

  “臣不敢欺瞒陛下,便是今日清晨,臣亲眼所见。”

  听闻此言,朱元璋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或是兴奋,或是不安。

  片刻后语气有些急切的说道:“立即带咱过去相见!”

  “臣遵旨!”

  蒋瓛话音刚落,朱元璋就已经推开门大步离去。

  蒋瓛来不及多说,只能连忙跟上。

  从大内出发自秦淮河畔,哪怕是马车也需两炷香的时间。

  “蒋瓛,你给咱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在经过最初的激动后,朱元璋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他有些疑惑,当时那么多太医都确定过了,自己也验证过了。

  怎么突然就活了过来呢。

  况且便是真的活了过来,一个八岁的孩子,有怎么可能从棺椁里出来。

  大明皇室的殡葬,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棺材下葬就完事了。

  尸身经过擦拭处理后,先是放置在一个珍贵木料所制成的小棺材里面。

  这是木棺,完全封闭间隙后。

  在木棺的外层,还有石椁。

  统称棺椁。

  石椁的外层缝隙,也同样会进行密封处理,而后更是打上镇棺钉。

  别说一个小孩,哪怕是成年人,甚至于勇士,都不可能从里面爬出来。

  再者说了,即便是能爬出来。

  当年地龙翻滚,陵寝塌陷,早就被深埋地底了。

  朱元璋当然安排人进行过挖掘,可惜陷入太深,根本见不到尽头,这才停止。

  此刻正在路上的朱元璋,心情却是极为复杂。

  蒋瓛听到陛下的问话,说道:“早先是被镇抚使宋忠发现,大为震惊,便暗中留下画像。”

  “臣见之不敢定论,今日清晨特意到茶楼证实,果真如此。”

  “这才像陛下汇报。”

  微微停顿了会后,蒋瓛迟疑了下,接着说道:“臣简单调查,发现此子是和燕王殿下一同入京。”

  “老四?你是说他是和老四一起来的京师?”朱元璋立即问道。

  “臣不敢妄议,在其路引上,确实是从北平出发,而后和燕王殿下同一天抵达京师。”

  “此子乃是商籍,自北平到京师,所用不过十一天抵达,想来便是通过驿站。”

  蒋瓛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件事情涉及到燕王朱棣和太子朱标,他在说话用词上尤为小心。

  这等皇家之事,但凡卷入进去,一般来说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是蒋瓛若是隐瞒不报,哪天被陛下发现,只能是死得更惨。

  朱元璋闻言,便是沉默没有回答,脸色有些阴沉。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秦淮河畔。

  下车后,蒋瓛让众多手下避开,独自带领陛下到平安茶楼。

  在路上马车里,朱元璋换了常服,一身简单平民装扮。

  “陛下,便是这里。”蒋瓛指着平安茶楼说道。

  随后解释道:“早上臣在此观察时,此子已然出门,此时不知是否回来。”

  “没事,咱等着便是。”朱元璋说完,便直接朝着茶楼过去。

  茶楼口颇为热闹,便是这个时候,显然茶楼的早点已经是卖光了。

  在茶楼的大厅里,不少客人喝茶聊天,台上还有说书人说书。

  “两位是要喝茶听书吗,早点已经卖完了。”

  蒋瓛和朱元璋进门后,立即就有迎客小厮上来客气的说道。

  “你们东家在哪里。我家爷有事找他。”蒋瓛转头看了眼四处展望并未说话的陛下,懂趣的问道。

  “我们东家早上便出门去了,这时还未回来。”迎客小厮恭敬的说道,能够直接说要见东家的,显然在这京师里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一旁的掌柜见此,连忙小步过来接话道:“两位客官不知找东家有什么事情,假若东家回家,我便帮忙转达。”

  “不必了,安排个位置,我和爷等你们东家回来。”蒋瓛说道,他也明白陛下见不到朱英,是不可能回去的。

  同时心中也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派人跟踪朱英。

  不过现在私自调查这等事情,没有陛下的首肯,他也不敢。

  蒋瓛为人谨慎,但凡和皇室扯上关系的事物,他都会第一时间汇报陛下。

  “这...”掌柜闻言有些犹豫,他仔细看了看两人,一老年,一中年。

  似乎也不像是有恩怨的,貌似也不像是盯着早点而来。

  微微迟疑片刻,早就注视到这里的张伯走了过来说道:“两位客人,楼下吵闹,不若去楼上雅间等候。”

  张伯虽是野人女真,但在汉文化上钻研颇深,只是通过内衬的衣裳,他便知道这两人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不管来人是好是坏,怠慢了总归不是件好事。

  朱元璋点点头,便随着上楼雅间等候。

  便是今日,他一定要看到那画像上,和他大孙几乎完全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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