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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6051) " 我曾偷偷攒钱,幻想着和陆瑶一起结婚。
养一猫一狗,房子不需要很大,但足以互相取暖。
我会在阳光灿烂的午后擦拭琴弦,泡一杯热茶,为她弹上一首尤克里里,给她跳舞伴奏。
无数次灰暗的时刻,我靠着那些美好的憧憬度过无眠的夜。
那束在我生命最阴暗的地方唯一照亮我的光,我小心安放,悉心珍藏。
只因她亲口答应过的一句诺言。
“江夜白,你没有家,我就给你一个家,从此以后你永远可以回头,回到我们的港湾,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你。”
我的确信了。
可惜我视为救赎的她,也不过是片浮萍。
真心的确可以成为人的支点,但真心瞬息万变。
我被停放在医院太平间的冰柜里,准备着排队去火化。
江远已经醒了,这几天他恢复得很好,医生说他这次全身血液被换了个遍时,他十分惊讶地皱起眉。
“没想到江夜白这小子身体这么好,这么多血,不像我,一直体弱多病,什么事想干也干不了。”
父母面面相觑,没有告诉他我已经去世的消息。
只有陆瑶勉强勾唇笑了笑。
“阿远,爸妈为你联系到了稀有血型机构,以后就有充足的血源供应你了。”
“你好好休息,下个月我们还要举办婚礼……”
可江远却不满地打断了她。
“为什么不让江夜白继续为我抽血?多方便,你们是不是心疼他了?”
空气中变得落针可闻。
陆瑶微微愣住了,声音变得悲恸。
“江夜白已经死了,因为失血太多,没能撑下来手术台。”
“再也没有人能心疼他了。”
江远只是冷笑一声。“死了不就死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反正爸妈生下他也是为了给我当血库,如今算他功德圆满了,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
哥哥会这样说,是我始料未及。
一直以来他在众人面前扮演的,都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天才少年。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些隐藏在江远虚弱外表下的丑陋本质。
父母终于崩溃了,颤抖着对江远说:
“小远,你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夜白牺牲了自己不都是为了你吗?”
没想到,江远见一向温声软语的父母对他如此疾言,顿时怒了。
“你们他妈的在这装什么装呢?我早就看出你们心里偏袒江夜白了,说什么是为了我才生下他,只不过把弟弟当我的血库,我看你们明明就有私心!”
他讥讽笑了。
“没错,我本来也没有多喜欢陆瑶,就是故意要抢她的女朋友,还要让她怀上我的孩子,凭什么他能谈这么漂亮的女孩?他也配?”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只要是我的东西,他这个剑冢想沾染毫分都根本不配!”
陆瑶愣住了,泪珠挂在眼角,震惊地后退了几步。
“阿远,你怎么能这样……”
“啪!”
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传来,我怔愣了一下,被刺痛的心也微动了动。
是爸爸气得胸口起伏,狠狠甩给了江远一巴掌。
换作以前,妈妈和陆瑶一定会上前阻拦,可这一次并没有。
爸爸气急败坏道:
“混账,你这个白眼狼,不是告诉我们是你先和瑶瑶谈的恋爱吗?你怎么能对你弟干出这种事!”
“他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敢!”
他扭头厉声质问着陆瑶,可经历下来这一天,她已经呆滞得像个木偶,痛哭流涕地摇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对不起夜白,我错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灵魂,下半身已经逐渐变得透明,知道自己即将离开了。
第二天,我的身体在火葬场被火化,父母亲人们全部到场。
这是家人和我聚的最齐的一次,可笑的是,却是在死亡的时刻。
就连过年,他们也是陪着江远一起过,从来没有陪伴过我。
我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度过了本不该如此痛苦的二十岁。
父母几乎哭晕过去,漫天翻飞的火花中勾勒出我的影子。
陆瑶流着泪伏在我的骨灰盒面前,向我忏悔,说她会打掉这个孩子,向我谢罪。
可是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了。
许言在我死后,陷入一段时间的抑郁中。
她十分自责,竟然主动替我报仇,收集证据举报了江氏集团这些年在商圈贪赃枉法的证据。
父母和陆瑶都因为非法囚禁和对我施行抽血,被逮捕进了监狱。
迎接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和漫长余生的悔恨。
江远的豪门公子哥生活也彻底碎了。
他的罕见病没有了输血源,再一次发作时,因为抢救不及时,最终死在了医院里。
许言做完这一切后,在一个风日晴和的日子,带着我的骨灰,租下一条游轮。
“江夜白,你不是说想看大海吗?我带你来看了。”
她笑着落泪,海风卷起她蔚蓝色的长裙,在甲板上,打开了我的骨灰盒。
我的骨灰顺着海风扬起,飘散,最终洒进了茫茫大海中。
我真挚地对她说,“谢谢你,许医生。”
而彼时,我的灵魂也彻底消散在了凡世界。
面前出现一片泛着白光的大河,一个老船夫撑着船出现在我眼前。
摆渡人笑着告诉我,因缘果报,福祸相依,下辈子我会拥有圆满幸福的一生。
我最后看了一眼哭得泣不成声的许医生,笑了笑。
再见了,世间再无江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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