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3961417" ["articleid"]=> string(6) "392242" ["chaptername"]=> string(17) "第2章 摆阴渡" ["content"]=> string(10273) "

有时候,我也会想。

这事为什么一直萦绕不去。

而我是不是在其中的某个角色?

如果人在轮回,也许是廖镇吧。

如果鱼能转生,是哪条大鱼吗?

前世是女子,也可能是巫尸。

其中父爱至伟、为母无惧。

一切交织、令人感慨。

但是,我绝不是廖开。

因为,他还活着。

江面上有他撕心裂肺的惨叫。

也许为赴死父亲、又或被鱼咬的。

总之他上岸了,踉跄逃往羊坡。

莫非……我是尸孕的婴儿?

不可能,孃孃在怀城捡的我。

我所在的三眼桥,离高庙天差地远。

怀城跟安江,狗也叼不来这么远啊!

总感觉,孃孃知道我的邪乎记忆。

只不过讳莫如深,不想提及罢了。

类似种种,总认为自己跟此事有某种联系。

这让我对安江这个神秘地方,充满了好奇。

孃孃姓丁,取“丁简生”意指我“捡生”。

老人捡时我七十了,无儿无女一生孤寡。

她说我自带邪煞,近谁克谁,注定孤独不能交友成亲。

我从小倒霉透顶,但凡跟谁走近,立刻就有祸事。

对方重则丧命、轻也生病还会反噬。

因此,我自小不合群,比较孤僻。

十年前孃孃去世,就剩下我一人了。

亏得我打小习武,身体倒还壮实。

孃孃传的有口诀、符箓、药功、神打等。

算比较唯心的把式,却能立竿见影。

属于运用起来,普通人也可强化类。

不过好使,暂且称之为古武之术。

当然,除此还传我堪舆符箓秘技。

孃孃啥都懂,除了约束我别打架,看相、择地、驱邪看病都行。

除了不能送葬,捉鬼降妖啥全接。凭着这些技艺,倒也所获颇丰。

至于送葬她说:“娃娃,你什么都能做,唯独丧葬莫行。你大忌红棺、黑苗勿近,三十之前有大劫。记住,看见红棺必定凶煞临身……别去安江,有克冲。”

棺材不都是黑的吗,哪有红色棺材?

至于黑苗可有点玄,属于苗族一种。

苗族分类很多,最神秘的就属黑苗。

黑苗又称“嘎弄”,无非是会放蛊呗。

这种女人折腾的小东西,我还不放在眼里。

至于安江,那地方不去就不去,又不是大城市。

有时就纳闷,从小练武,三五壮汉架不住。

别说普通人,阿飘看我,都慌得一逼……

毕竟,收阴兵的,越强的飘我越兴奋。

老子懂古武、通医道法门……会有劫?

有时寻思,若非孃孃禁止用术行邪。

以我的尿性,是要去劫别人吗?

为此,孃孃还给了一个锦囊。

嘱咐见红棺开,有应对之法。

那时我小,对孃孃言听计从。

所以,锦囊至今都妥妥保存。

老人孤身一人,禁忌颇多。

因为刻意隐藏,教门不得而知。

怀城是湘西门户,民间教派林立。

巫、道、释、法各派应有尽有。

有很多不见经传的神秘教派。

反正各教各禁,忌讳不同。

孃孃过世前嘱咐,别给她送葬。

死后也别去上坟,就当没有她。

她说自己跟了“太太”,犯孤煞。

死后就跟算我了断,再无瓜葛。

没太太跟随,我这辈子会更顺利。

在湘西,“太太”是仙家师祖敬称。

“太太”神通广大,有求必应。

所谓五弊三缺,很多“太太”克弟子。

如鲁班教“缺一门”,就是典型例子。

印象中,孃孃的教门比较神秘。

除了初一十五上香,仪式不多。

神龛上供了个香炉,还有碗清水。

但凡我不舒服就给喝点,立刻百病消除。

自古以来,湘西巫术盛行,秘教甚多。

如著名的“祝尤术”、分为十三科。

分别是大方脉科、诸风科、胎产科、眼目科、小儿科、口齿科、痘疹科、伤折科、耳鼻科、疮肿科、金簇科、书禁科、砭针科。

“尸养婴”是第三胎产科、跟十二书禁科结合。

所涉颇多、属高阶秘修,因至邪而被否认。

但内行知道,精通此术者绝非不可。

祝尤术为现代人知,多因赶尸术。

此术第十二书禁科,是符箓禁咒。而湘西赶尸术,就源自于此。

该术对尸首的控制十分系统。所以,尸养婴绝非空穴来风。

可见,当年的水底溺尸是个很强的女巫。否则,保不住腹中遗婴。

试想溺死月余,婴孩仍然活着。这种终极巫术,简直闻所未闻。

虽然扔上岸的婴儿死活不清楚,但这种秘术肯定存在。

溺尸的巫术极强,廖镇跟她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一父一母为保子嗣赴死,令人不无感慨。

早年,祝尤术是受官方认可的。

其医理,对中医的影响颇大。

后来龙蛇混杂难免式微,直至沦为迷信。

孃孃精通此术,但另有传承,并不限于祝由。

我打小就感觉,老人家素有积威。

附近神婆神棍,都对她恭恭敬敬。

有些遇到难事,还会登门求助。

她不轻易帮人,一旦答应,便让人所求无虞。

孃孃素来慈祥和蔼,对任何人都含笑呤呤。

闲来无事,曾百感交集的叹息:

“娃娃,要不是你,孃孃也不用多耗时日。”

后来明白,孃孃早该辞世归仙了。

因为我才用秘术延寿多活了数年。

至所以教我堪舆,是傍身之技。

神奇的是,孃孃知道自己寿辰。

她去世前,便拜访完了故交。

给自己订墓穴,骨灰盒等。

安排之后,那天终于到了。

那一年,我才十五岁。

她沫浴熏香、穿上了寿衣。

天气很好,孃孃说:“娃娃,你我缘份己尽,孃孃要走了。”

“别难过,孃孃总归要走,慢慢会习惯的。”

“记住,护命法门只能保一次命、别轻用。”

除了锦囊还传了套秘咒,化一切敌厄。

临死前再三嘱咐,可谓用心良苦。

我虽然十五岁,仍懵懵懂懂。

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让我外出烧三斤六两钱纸、鸣炮。

鞭炮一响,邻居大哭我才意识不妙。

哭声传染般漫延,刹那悲恸震野……

我慌乱起来,直到村长奔来。

他没管我,冲进屋去。

我紧跟回屋,这才惊呆了!

孃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第一次见识生死之别。

孃孃脸色煞白,没一丝生气。

村长凝望着她,早已泣不成声。

他对我哽咽:“娃娃,你孃孃走了,再看看她。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孃孃与世长辞了!

我突然清醒,眼泪一涌而出。

那刻才明白,何为阴阳相隔!

在湘西,人死烧三斤六两纸钱。

叫“落气纸”,送亡者必备。

早年,谁家有老人或者重病人。

突然在门口烧纸钱、鸣放鞭炮。

这意味着人已离世,昭告准备治丧了。

邻里便会帮忙搭灵堂、砍柏叶、桃竹等。

柏叶给亡者沐浴更衣,桃竹编竹缆绑丧杠。

因为落气纸的斤两,导致三斤六两晦气。

甚至三块六、三十六块都视为不吉。

转眼十年,我就这样无忧无虑过着。

直到这天,电话被拨通:“喂,您是丁简生丁师傅吗?”

“没错,请问……您是?”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没朋友,电话多是顾客打的。

由于口碑不错,号码被口口相传。

“哦,我姓廖、安江人,是这样……”

“安江人?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

听到“安江”,我不客气打断了她。

孃孃的交代,让我拒绝接安江活。

怀城安江不远,肯定有人说过我。

“等等……只有您能救我爸了!”

我停止了立刻挂断电话的举措。

就算不准备接,也给她点面子。

如此急切救父,也算是孝道吧。

“丁师傅!求求你,救救我爸!”

我没吭声,在找合适的拒绝机会。

“他们都说您很厉害,帮帮我!”

女孩充满了焦虑,让我很为难。

我算退了一步:“确实忙,但……你什么情况?”

我的想法是,如果不复杂,就算不去安江,能帮则帮吧。

看在她这份孝顺情份上;孃孃嘱咐过,多积德行善。

唯有这样,我们在行术时,才能更加灵验。

“我是廖家的,家里有条渔船。”

“廖家”让我皱起眉……想起了廖镇。

“我爸经常打渔,船就停在河边。可是……”

女孩犹豫了一下,才又说:“最近,船老是莫名其妙去对河了。一开始,我爸以为是谁划过河的。说这人不懂规矩,用了人家的船,至少得停回原位吧?”

我一愣,就听女孩又说:“可连续几次后,我爸怀疑起来。”

“因为,桨和篙我爸都收了。按理说,划不动的啊。”

“而且,我爸看了,船并没有被用过的痕迹。”

女孩有些慌乱,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

“我爸留了个心眼,便在船舱里,洒了不少石灰。”

“奇怪的是,石灰除了被吹散,并没有任何印迹……”

我眉毛一扬,突然对这事浮起浓浓的兴趣来了。

“之后……又有几次,我爸便决定去守船。”

女孩有点哽咽:“可那晚……就出事了。”

听了她的描述,我默默无语……

这种情形,他爹不出事才怪。

可以确定,这就是“摆阴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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