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3732354" ["articleid"]=> string(6) "364758" ["chaptername"]=> string(28) "「2」少年也像白月光" ["content"]=> string(5203) "

我跟顾仰一向很熟,我跟他住同一个小区,虽然不同栋,但我们放学经常一起回家。

升入初中后,我们更是很幸运的分到了一个班,别人都在忙着交新朋友时,我却依然能被顾仰护着罩着,连同他的那几个兄弟,也跟我很是客气。

我就像是顾仰身后的小尾巴,他走哪,我跟哪,哪怕是我下课了并不想跟着他去小卖部买零食,他也非得拉上我一起去,并且每次都会塞给我一两瓶纯牛奶,然后故作嫌弃的教训我:“啧,多喝点牛奶,长高点,瞧你都初中了,这个子怎么不带长的。”

即使被他说了,一向嘴笨的我说不出反驳他的话,只是不满地瞪着他,惹得他得意洋洋。

久而久之,我不想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于是翻出了我藏在床垫底下的钱,那是我上次入学考试数学考了第一名时,奶奶奖励给我的十五块,我把钱揣进校服兜里,跑去商店买了几大包薯片,还是番茄味的,是顾仰最喜欢的口味。

我提着装着薯片的袋子,一路小跑到顾仰家,刚拐弯路过他家阳台,便听见他妈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躲在阳台下,听见他妈妈那带着怒气的声音,“顾仰,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次月考考这么差?你都掉到班级三十名去了!你下次是不是打算考倒数第一!”

屋内没有传出顾仰的反驳,但他妈妈的训斥并没有结束,我甚至感觉到紧张,动都不敢动,生怕塑料袋晃动发出声音。

但很快,这种紧张感随即被羞耻感替代。

也许是从那天起,我的心里便被种下一颗自卑的种子,那个种子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了一棵大树。

我不记得我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到家,当我把那装满薯片的塑料袋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奶奶正端着一碗炒菜从客厅出来,她喊我,意意,这么快就回来啦,我还想等下叫你回家吃饭呢。

奶奶很快看到我那奇怪的神情,把菜放下,又把手上的油渍往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有其他小朋友欺负你了?”

我回望她,没有说话,我说不出话。

顾仰他妈妈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海里徘徊,就像是柔软却能让人窒息的棉花,堵在我的呼吸道。

“阿仰,妈妈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少跟那个钟意一起玩,她爸爸是个赌徒,妈妈早就抛下她跟别人跑了,就一个奶奶带着她,她的家教能好到哪里去?”

就好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头到尾浇了个透,直到我低头看到我那穿得有些泛黄了的帆布鞋,打仗的士兵终于发现了自己松弛的矛,在战场上落荒而逃。

顾仰应该是为我说了好话的,但是我越跑越远,他说的话我没听清,便随着风越飘越远。

我挤出一个笑来,指了指那袋本买给顾仰的薯片,说:“我出去买点零食。”

顺着视线,我注意到桌上已经摆了几碗菜,心里一顿,我抬头看奶奶那慈爱的眼神,声音小了,“奶奶,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奶奶哈哈大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孙女说话总是这么乖巧,老气横秋的,她摆摆手,“你这孩子,怎么不像你那没心肝的爸妈,总是小心翼翼的,这零食买回来,不就是当个消遣吃的,怎么你还整得像犯了错。”

我看出她眼底的酸涩,也跟着笑起来。

周一去上学的路上,顾仰忽然跟我说,“我妈帮我报了补习班,好像是之前带初三毕业班的老师办的一个课后学堂,那个老师很厉害,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会教数学,还有几个别的科目的老师也跟着一起教。”

顾仰说,放学后,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我这才抬头看他,忽然就语塞了。我该说些什么?半响,我张开半干的喉咙,笑着说:“那你好好学。”

他好像并不满意我的应答,突然就停下了脚,立在那,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表情有点委屈,“钟意,你应该说,啊,那我放学只能一个人回家了啊!”

语气词被他拿捏得很到位,就好像被抛弃的不是我,而是他。

那时我并不觉得放学不能一起回家有什么,可能在我看来,习惯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大。但我错了,第一天我能像往常一样,觉得顾仰只是偶尔不在身边,却在第三天,情绪不受控的开始低落,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自觉的回头去找顾仰的身影。

我忽然有些后悔。

当时的我把这归咎于我的朋友太少,好像除了顾仰,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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