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窦寄生接着又说，“一颗，难度不大，估计也就半个多一个小时结束，对了，回头费用你那边收。”他的语气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味道。“噢，你明天是不是也有一台种植手术？”
“嗯，明天有一台。”许心回答。
“那正好跟到后面，明天门诊手术也不多。”
许心在想，怎么不推给王茹惠，这么直接塞给她也不问她愿不愿意，以前也没这样过。出差，又不是十天半个月回不来，顶多也就三四天，就非要排到明天？
窦季生今天好似心情不佳，一向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也没有打发胶，一缕一缕地耷拉在额前，整个人也有点蔫蔫的，脸上…脸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
许心惊诧，正打算说什么，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股香风扑面而来，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头上戴着护士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眼睫毛刷得根根分明，像把小刷子，身材倒是凹凸有致。
这是妇产科的护士长张素。
“啪。”门被反手关上，张素两手插着腰，脸上似有怒气，杏眼直勾勾的瞪着窦季生。
许心不置可否，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厉害的，她隐隐地觉得这两人之间不一般。其实科室里偶尔会传一些关于窦季生跟张素的闲言碎语，但是也都是猜测，这会亲眼所见，许心算是彻底信了那些八卦。她一向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所以迅速起身，“主任，你先忙，我去预约手术。”
窦季生没吭声，沉着脸目送她出去。
刚关上门，里面就传来了争吵声，窦季生脸上那道八成是张素给抓的，许心笑了笑，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杨浩今天值班，不回来。许心下班后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巷子后面是一个老小区。从小区进去，又拐了个弯，然后进了单元门，她突然顿了一下，回头向四周看了看。这会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小区里面都是嬉闹的小孩还有陪同的大人，还有刚下班的年轻人。确定没有那道身影后她上了楼。
打开房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许心皱着眉打开客厅的窗户，又打开卧室的，屋里摆设照旧，桌子上浅浅的一层灰。她脱掉外套，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等到收拾完天都黑了下来，许心冲了澡出来刚换上睡衣，杨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哪呢？”他问。许心刚准备回答，他又问“怎么又过去了？”因为开的视频，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的陈设。
“打扫卫生，好多天没过来了。”许心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用毛巾拧着头发。杨浩的表情有点不悦，“不要过去了，去我那边。”许心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解释道：“我再找找欠条。”“嗯，明天我回来。”杨浩说，他穿着红色的工作服，在电脑跟前忙碌着。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头发擦得差不多了，许心起身去了卧室。
她记得陈元写的欠条被她夹在两本书中间，书就在桌子上，可是找了几遍了，怎么也找不见。她又跪在地上趴下脑袋看看柜子的边边角角有没有，杨浩在那边写东西，等到一篇稿子写完了许心还在找。
“没有吗？”他问。
“没有。”许心翻箱倒柜了一阵有点累，躺在床上半天没动静。只能在卧室，不可能在别的地方，卧室就这么大，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