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3217440" ["articleid"]=> string(6) "31451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8710) "

  说完,他不等李侠回应,冷哼了一声“自作聪明”,转身向外走去……

  待聂仲离去,角落里,白茂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

  一连串的杀猪声响起。

  李侠并没有杀掉白茂,白茂是关系户,他没必要在跟所有牢里的人交恶。

  被揍成猪头的白茂这回总算老实了,小心翼翼地看向李侠:

  “李……李大哥,那位大人似乎并不打算放你出去,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死囚,不管怎样,情况都不会更差了。”

  李侠道,“而且,他会带我出去的。”

  白茂心里嘀咕着“都这样了你还说大话呢”,脸上却作出关心的样子:

  “我是觉得,跟那位出去办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好事他哪会到死囚牢里挑人?”

  李侠道:“不管好不好事,我只要能出去就好,而且我想我已经稳了。

  他第一时间是审视我,而不是泄愤;他在试探我,还要压一压我的气焰;他是一个做实事的人。”

  “那……太好咧。”

  白茂不想再和他坐同一间牢房了。

  这个李侠真是杀人不眨眼,恶人中的恶人。

  ……

  县衙外。

  聂仲由边吃着早食,边等消息。

  他想吓一下李侠,看看其人的胆气。

  他聂仲由做事,有荆轲刺秦王的勇气,却不会学荆轲带一个临阵色变的秦舞阳。

  不多时,有个叫林子的年轻人过来把骨头刀递给他,并轻声禀报了一句。

  “查清楚了……”

  “李侠,年十六。其父李墉,曾任余杭县主簿,四年前因罪罢官。

  李侠之母杨氏在四年前过世,李墉未续弦,纳了一妾刘氏,家中没别的亲眷……

  前日,在蒹葭楼,李侠与太常寺少卿孙应直的四子孙天骥争风吃醋,

  两人争执之下,李侠打死孙天骥,故而入狱,判绞刑。”

  聂仲由道:“那这是‘斗杀’而非‘故杀’,斗殴中出于激愤失手将人杀死,为何会被判死刑?”

  林子道:“孙家势大,所以判的是故杀,刑部马上就复核定罪,直接将李侠下了死囚。”

  “呵,可谓神速,大宋的文官啊,就这点出息。”

  聂仲由咬住炊饼,空出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带血的骨头刀递过去。

  “你说这刀是怎么来的?”

  林子道:“吕文雄在牢里磨的?他反正闲。”

  聂仲由道:“这是驴骨,牢中不可能有驴骨,这刀是有人准备好给吕文雄的。而且,这人花了不少心思。”

  林子问道:“是孙家怕李墉交纳铜钱把李侠赎出来?”

  聂仲由摇了摇头,道:“没这么简单……李墉人呢?”

  “正要说这事,昨夜李家失火了,李墉以及他的妾室刘氏都不见了。”

  “失火了?”

  聂仲由想了想,冷峻的面容上浮起一丝讥笑,吩咐道:

  “去把手令拿出来,这小子,我用了。”

  “会不会得罪谁?”

  “我会怕吗?但这一去生死难料,李侠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让那些人慢慢猜,猜个够吧。”

  “不过,说起来也没判错,这家伙才多大年纪,都杀三个人了,这样的人才放在狱里太可惜了……”

  ~~

  “咔”的一声响,林子拿镣铐把李侠铐起来。

  这是庞天穆原本戴的那副镣铐,无非是两条铁链子

  一条铐住双手、一条铐住双脚,限制活动的幅度。

  牺牲了这部分的自由之后,李侠得到了另一部分的自由。

  他走出了牢房。

  这里是古时的钱塘县,大概是后世的杭州市上城区。

  放眼望去,满目繁华。

  古时的江南风韵,钱塘江上过往的船只。

  街头巷尾吆喝声不断,行人如织,热闹、忙碌。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聂仲由的品级肯定不高,出门没有任何代步工具,只靠一双寒酸的脚走。

  带着李侠约摸走了一刻钟,离开了繁华街巷,进了吴山脚下的一间宅院。

  进了其中一间屋子,林子拿出钥匙打开李侠左脚上的镣铐,把铁链铐在墙上的铁环上。

  聂仲由从怀中拿出两块炊饼递给他,道:“你在这等两天,两天后我们出发。”

  李侠吃着炊饼,手上的铁链叮铛作响。

  “好,你告诉我任务细节,我尽力完成,之后你放我自由。”

  聂仲由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你爹在我手上。”

  李侠沉默了一下。

  聂仲由道:“你如果违背我的命令,你爹就会死。”

  “不必这样,我很讲信用。”

  李侠道,“你给我活命,我替你卖命做一件事。”

  聂仲由就像是听不懂人话,又道:“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为何得罪孙家,也不想知道。

  但你心里很清楚,这次若没有我,你们父子俩必死无疑。”

  李侠并不清楚。

  他把“孙家”这个字眼记在心里,思考着如果见到那位父亲,要如何应对。

  另一方面,聂仲由或许是个很能干实事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领导。

  一个好的领导,要用人就不会拿镣铐锁着他。

  一个好的领导,哪怕拿对方的亲人威胁,也应该是和风细雨,

  而不是这样直截了当地“你不听我话,我就杀了你爹。”

  好在聂仲由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也并非完全是坏事。

  聂仲由一通威胁,见李侠竟然没有提出要见李墉一面,也是微觉诧异。

  他对李侠的评价又添了一条,薄情寡义。

  但他觉得这样也好,反正并没有真的把李墉捉住,只要吓住这小子就可以了。

  不提,正好免得找借口。

  于是聂仲由也不再提孙家之事,以免漏了馅……

  “大恩我一定报答。”

  李侠又道:“你要我做的事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具体要做什么。”

  聂仲由道:“随我到开封走一遭,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

  李侠刚回复完,却听聂仲由又问了一句。

  “此去敌境九死一生,你可有遗愿未了?”

  李侠有很多遗愿未了,但都是上辈子的。

  至于现在,他只想先活下去。

  于是他应道:“能让我吃好喝好就行。

  对了,再给我配柄长剑,沿途我也能为你护卫。”

  聂仲由颇没礼貌,又不回答李侠的话,扫视了他一眼,道:

  “等过了江,我会把你的镣铐解开。”

  “多谢。”

  李侠明白聂仲由铐着他是不愿他在杭州城里走动。

  昨夜通宵杀人,他感到很困,于是和衣在床上躺下,很快就入睡了。

  醒来时已是傍晚。

  正好看到屋外的院子里有个大汉在耍枪,虎虎生威。

  这人光着膀子,浑身绣着刺青。

  看的出来是聂仲由喜欢的肌肉恶汉,应该也是此行的同伴。

  靠近后,李侠看清了他身上那副刺青,竟是一副活灵活现的春闺图,还配了两句诗。

  那诗赫然是“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

  “老子刘金锁,人送诨号‘锁命金枪’,你小子是何人?!”

  “李侠。”

  “你什么名号?”

  李侠道:“我没有名号。”

  “没有名号?为何他们用铁链锁着你,却不锁着老子?!”

  李侠沉默了一会。

  见他不答,刘金锁却愈发盛怒,抬起手中的枪,指向李侠,喝问道:

  “你到底什么来路?!比老子还凶恶不成?!要不比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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