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3120010" ["articleid"]=> string(6) "307103"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9章 路途" ["content"]=> string(6861) "

在第二天的清晨,晶莹的露珠挂在丝绸蔷薇的枝头上折射着阳光,格雷戈里快步走过花丛,斗篷的衣角掠过蔷薇,灰绿色的椭圆形锯齿叶片顶端落下一滴水珠在石砖上溅开。麦卡锡带领着疲倦的巫师学徒们在宴会厅享用着早餐,银勺在燕麦粥里搅动,刚刚挤出加热过的雪白牛乳尝起来格外甜美,厨师甚至在粥里加入了珍贵的白糖来调味。

而在餐盘里摆放着新鲜的紫色甘蓝,烟熏过的肉肠,棕褐色的肠衣上是金色的油光,散发着令人满足的肉香。而在用白藤蔓编织的藤碗里,堆起了金黄的牛角面包。

城主波洛克显然毫不在意学徒们狼吞虎咽的吃下大量甜美的白糖,格雷戈里吹了吹温热的麦片粥送去口腔,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投放波洛克的身上。这位胆小沉迷享乐的城主坐在主位上,从舒展的眉毛上看他今天的心情很愉快,很显然在昨天夜里他和麦卡锡巫师解决了问题,或者说他自己认为的问题。

格雷戈里倒是很好奇波洛克手上有什么能打动一位巫师,哪怕是假装被打动,不过这个问题他显然暂时得不到答案。喝下最后一口燕麦粥,他拿起一块牛角面包在嘴里咀嚼,在面包上撒着一层从水果里提炼出来的糖霜。

在拒绝波洛克城主热情提供的护卫队后,两辆双轮马车载着麦卡锡和预备学徒们踏上去往恕赛特的道路,格雷戈里深表怀疑在奥尔良斯的周边,会有不长眼的强盗敢来劫掠一位巫师。要知道在昂撒城的民众生活里,关于巫师的恐怖的传说一直格外受欢迎,更别提这些恐怖故事的主角每年都会到访一次了。

白袍巫师坐在车厢内,黑色的骏马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沿着笔直而平缓的宽阔道路自发向前走动,三位预备学徒则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安德烈掀开窗帘注视着外面慢慢退去的草地和森林,格雷戈里则出神地看着天空。

马车沿着宽阔的大路走了整整一个白昼,清晨明亮的光线从后方照射在篷车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越过了马车,跑到了前方。

安德烈很快就对车窗外始终翠绿的景色失去了兴趣,在他看来这些树木顶多给人拿去当柴火,每年在雾月结束后波洛克城主就会允许农民们进山砍伐树木来度过寒冷的霜月、雪月和冰月,而这种要交上一笔伐木费的劳动,自然和“细鼠”以及他手下的乞儿无关。

但安德烈又不愿意和那位不知名巫师学徒交流,他还记得那个男孩是怎么用蔑视的眼光看他的。

安德烈挪了挪身子,靠近凝视着车窗外的格雷戈里,格雷戈里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把注意力从异度空间里抽回,挑起一边眉毛疑惑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格雷,”安德烈故意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靠近格雷戈里耳畔,可惜他的嗓门根本隐藏不了什么秘密,格雷戈里清楚地看见对面的那个男孩朝这边挪动了一下身体,也在好奇安德烈要说的话。“小约翰那家伙就是从恕赛特来的,他说在那个城市你要看好自己的钱,据说就连恕赛特的城主也被偷过钱袋。那个小偷得手后逃入了恕赛特的黑街,到现在都没被抓到。”

格雷戈里目光专注地看着安德烈,显然在认真聆听他的话语。安德烈得意一笑,非常满意这个从小约翰那听来的传闻,随即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个转过头来偷听的男孩。

那个男孩见此瞪了一眼安德烈,愤愤地嘟哝了一句,他的话语很含糊像是把舌头卷起来再吐出字眼,安德烈只听清了几个音节,像是奥尔良斯周围地区的土话。安德烈对此只是轻蔑地看了男孩一眼,在他看来这个男孩估计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拼写。虽然他也不会,但是他的好朋友格雷戈里会这个,格雷戈里会就代表他会了。

这么一想他看格雷戈里的眼神更加友好起来,而格雷戈里则是在心中思索起来。对于恕赛特城主被偷钱袋,他只当是夸张的传闻,每个城市的阴暗面最后都会牵涉到它的高层,恕赛特城主的钱包如果被偷,那个小偷的脑袋早就挂在城墙上供人瞻仰了。不过那座城市小偷很多应该是真事,也许他能找到许多材料,想到这格雷戈里脸上的微笑又柔和了几分。

当猩红色的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格雷戈里注意到从麦卡锡巫师的车厢里飞出了一只体型巨大的鸟儿,它振动翅膀围绕着马车顶部盘旋着,突然从口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叫声。随即马匹们像是得到了命令,朝着右方走下道路,车厢轻微地摇晃了两下被拖上一片平缓的坡地。

格雷戈里走下马车时注意到,在宿营地的周围是一片矮小的丘陵,丘陵上覆盖着一层坚韧的黑麦草,这些枝叶深绿的草类生长着狭长的草叶,边缘生着一圈细小的锯齿,逆着草叶抚摸只能在手指上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

这些生命力旺盛的杂草会在霜月来临前的几个星期结出草籽,那些灰白色的草籽用石磨碾碎成粉末后可以,掺入面粉做成黑面包。而它们也因此得名黑麦草,在黑麦草丘陵不远处则是茂密的阔叶树林。格雷戈里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树林,深紫色的虹膜里浮出晚上大型野兽甚至魔物嗅到马匹身上的气味,从树林里钻出袭击人类的景象。

而安德烈则眼神羡慕地看着麦卡锡巫师,那只大鸟正落在他的肩头上,转过头对着白袍巫师小声鸣叫起来。麦卡锡了然地点了点头,一抖手臂大鸟飞了起来,迅捷地滑过夕阳钻入了树林里,在阳光下它的翅羽似乎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安兹告诉我说附近没有大型野兽,”麦卡锡看着学徒疑惑地眼神只好解释了起来。“刚刚我放飞出去的孤冕雕是我的魔宠,他叫安兹。我派他去森林里留下气味,顺便抓一些动物回来。”

安德烈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眼神艳羡地盯着孤冕雕飞去的方向,而格雷戈里把魔宠和孤冕雕这两个词铭记在心底,借助这两个词汇他的视线,略微瞥过一眼巫师的世界。

麦卡锡从车厢里抽出两卷皮质的长布扔到地面上,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布向上撑开,格雷戈里看见暗哑的金属骨架将布料撑开。活化的棕黄色细绳如同游蛇一般在空气里盘旋着,蛇牙凶猛地咬在泥土上,细绳往地底钻入绷直拉紧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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