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25700900" ["articleid"]=> string(7) "3028206" ["chaptername"]=> string(16) "第005章 发香" ["content"]=> string(12682) "“邓糖糖,等会儿回去应该怎么说?”

“唔……”邓糖糖手里还握着M记的冰淇淋甜筒,嘴角一块奶渍,磕磕绊绊背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恋爱与择……偶自由,但也有人追求事……业进步和自我社……会价……值……”“还有呢?”

绿灯亮起,宋霖牵起邓糖糖的小胖手带她过马路,长腿委屈跟着小朋友的短腿节奏。

邓糖糖悲戚“落泪”喊道:“奶奶!

你不要怪叔叔,都是糖糖的错!

糖糖不想看叔叔娶老婆~”宋霖嘴角一扬,对邓糖糖的表现颇为满意:“嗯,没白疼你。”

清池巷口落满余晖,家家院墙内飘来炒菜香气。

外婆正在院落里逗那只刚捡不久的小土狗,二姨丈拿着抹布在擦洗他的宝贝摩托。

二姨在屋里炒菜,尖嗓子朝外喊:“志刚啊,打电话给阿霖,叫他和糖糖赶紧回来!”

宋霖抹干净邓糖糖的嘴巴,跨进门内。

“诶!

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邓志刚放下手里的活,对逗狗逗得正酣的曾秀莲说,“妈,阿霖回来啦!”

佝偻老太首起背,对外孙是看了看,“这是我的阿霖吗?

长这么高这么俊呐!”

“外婆,我回来了。”

宋霖走过去抱抱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皂香,顿觉像孤鸟找到了归巢,有了着落。

“曾奶奶!

你又喂土豆巧克力!”

邓糖糖看着地上的巧克力渣,急得跳脚。

“哎呀哎呀!

小土狗身体好,吃嘛嘛香!

不会生病的。”

外婆见到外孙子回来了,笑得开了花,拉着宋霖往屋里走。

餐桌上,二姨果然提起了他的终身大事,痛心疾首地数落他的不是。

邓糖糖接收到宋霖的眼神,知道自己登台时间到,张嘴,奶声奶气道:“奶奶!

你别怪叔叔!”

“小孩子插什么话!

有你啥事了?”

邓糖糖看奶奶凶神恶煞的表情,立马成乌龟缩回了壳里。

宋霖心里叹气,冰淇淋和汉堡白给她吃了。

“二姨,我知道你关心我,但现在队里事情多任务重,我年中还要晋升,现在想专心拼事业,无心谈恋爱结婚。”

“事业事业!

你那是什么事业!

火海里出生入死的,社会上什么乱七八糟事都往你们身上推,还要收窝囊气……要是没那件事,你现在就不会成这样。”

宋霖没回话,脸上表情淡淡,不起波澜。

“你好端端说着一堆不中听的话干什么?”

邓志刚忙打圆场,笑着调解凝重的气氛,“哈哈,宋霖啊,别听你二姨乱说。

你还年轻,打拼事业是正确的,姨丈支持你!”

夫妻俩立场不同,自然就闹起矛盾。

一顿饭吃得心神不宁,无滋无味。

曾秀莲此时脑子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宋霖不太高兴,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糖,剥开了给他吃。

“人呐,活在世上总要失去一些宝贵,要有一些遗憾,接下来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宋霖看着外婆的花白头发,晚风中她着一身朴素浅色碎花衣裳。

字字口舌清晰,唏嘘感叹,宋霖甚至都差点怀疑医生给的痴呆鉴定是否为假。

“阿霖,喜欢的东西就要抓紧呐,你知道吗?”

外婆言外有意,宋霖点头应是。

“什么时候带小禾过来家里玩呐?

我好久没见她了,她上星期答应我要教我翻花绳哩!”

熟悉名字夹着久未听闻的陌生感传进耳里,他狠狠一怔,恍悟原来外婆的记忆溯回到了他十九岁那年。

十九岁年少轻狂,喜欢的姑娘远远胜过打架抽烟喝酒,玩桌球街机扑克还不如玩她来得有趣。

杜禾被他抱坐在洗手间的流理台上,手臂环住他脖颈,娇软身体轻轻打着颤。

衣衫半湿的她说冷,他却满身燥热,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少女嫩滑肌肤如羊脂,脆弱得轻轻一捏便泛起红痕。

“有点奇怪……”缱绻回忆里杜禾声音软软糯糯,挠得他心痒,“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莲蓬头开着,水声淅沥,彼此的心跳和喘息比往常都来得汹涌。

宋霖难抵心潮澎湃,吻她湿润唇角。

曾经的肌肤之亲予他深刻,每忆起一次,心里就空上一寸。

杜禾发里的清幽花香,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宋霖第二天就回消防站了。

他一个月就只西天假。

有时休息日碰上出警,一年下来,他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这天晚上,消防站里举办了欢送会。

在站里待了五年的老队员沈浩依了父母的百折不挠,要回老家结婚了。

多年队友如今要离开,借一席酒,一帮大男人都醉了,哭着说矫情的话。

宋霖最怕这种伤心气氛,情绪会传染,他眼眶也红。

“头儿也哭了。”

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便拿被烟熏了眼睛的理由推脱。

“得了得了,我结婚天大的喜事,你们一个个却像娘们哭丧似的。”

沈浩意识到自己话里连带了宋霖,忙说:“头儿,你不是,你是真男人!”

宋霖找他肩膀挥了一拳,力道却轻,笑骂:“得了,马后炮。”

饭后还有团队游戏和即兴表演。

笑笑闹闹后,在一场真心话游戏里,旋转的啤酒瓶指中了宋霖。

“你至今为止,和多少个女人为爱鼓掌过?”

问题太露骨,众人起哄鼓掌一片。

宋霖脸上泛着酒后的红,紧抿的嘴角微微勾了下。

旁人眼都看得出他笑里的苦,苦后藏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

“就一个,交往三年,最后分了。”

三年时间不长不短,他却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全部生命。

她离开了,宋霖有段时间觉着,自己跟死了别无两样。

心里感慨,那时爱得太深太窝囊,现在的宋霖顶看不起那般的自己。

过了的就是云烟,风一吹就散没了。

如今释然了,被提起也不觉多少沉重。

有人说:“难怪头儿二十八了都还是单身,原来是为了初恋,太专情了!”

有人也说:“头儿,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众人议论,忠实迷弟冯晓宇却哭红了眼睛。

“你们别笑话我,我就是觉着太悲伤了。”

宋霖本在垂头喝酒,闻言抬眸,深深看了冯晓宇一眼。

“小屁孩儿一个。”

他顿觉疲倦,起身退出这场热闹游戏。

洗浴间热气缭绕,宋霖洗着,看见胸口那颗黑痣。

它像是一种刺眼的印记,叫他时时刻刻重复回忆那一刻的温存。

……午后暖阳的白光钻过窗帘缝隙透进来,投映在她清澈眸底。

琥珀色,瞳孔一张一缩,纤长眼睫扑扇着,是缠绵过后的懒倦。

空气里弥漫着酒味和一丝淡淡的腥甜,地板上的啤酒罐横七竖八地躺着,有一个是昨晚情潮涌动之际,宋霖抱杜禾上床时无意踩扁的。

小桌上的生日蛋糕被人潦草挖了几口,顶上还插着数字18的粉色蜡烛。

“疼吗?”

“你昨晚怎么不问我疼不疼?”

以前的杜禾安静腼腆,怎么也不会说出这样有伤大雅的话。

宋霖身上的坏样,她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一些。

宋霖凝视着她,后笑着用力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可以啊,这话也敢说。”

杜禾趴在他身上,下巴抵着他胸口,手指在他胸口打着圈,“还不是你教的。”

下一秒她对他胸口的一颗痘痘较了真,抠得冒了血,被他翻身压在床上。

杜禾慌张为自己找辩护:“你看,现在你这颗痘看起来多像颗朱砂痣啊,你可知道胸口长朱砂痣,意味着什么吗?”

他手指玩着她白净的薄薄耳垂:“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英勇无畏,胸存大志,历尽千年修炼才来到这世上,是个值得珍惜的人。”

宋霖扬了眉,不太相信:“那你是不是得格外珍惜我?”

“当然要了,这么好这么帅的男朋友,要从哪里找呢?”

女孩起身吻了下他胸前那块泛红,再仰头,暗示性地咬他下唇。

老床吱呀地晃,杜禾情动之处,眸色迷离地喊他名字。

暖色窗帘挡住了光,房间西壁投射昏昧的淡红色。

就像雪白床单上的那抹晕开了的,颜色浅淡的血。

她曾说的朱砂痣如今也只是胸口一颗普通的黑痣,她曾说的要格外珍惜他,如今彼此却是不再谋面的陌路之人。

可笑他把话当真,梦里都乐醒。

那晚冲动说出口的话,杜禾也不知道程以骁是否上心了。

他们同居己一月有余,彼此相处的模式却很微妙。

有时客客气气相敬如宾,有时却也彻夜长谈相拥而眠。

这些天,他白日去医院上班,她留在家里学习刷题,准备幼儿园老师招聘考试。

傍晚会做几个简单饭菜,等他回家。

今天她学乏了倒进沙发里睡着,醒来时天色己晚,身上多了一件毛毯子。

阳台落地窗紧闭,程以骁靠在栏杆边,垂着头,风中飘散着白色烟雾。

杜禾第一次看见程以骁抽烟,她以为他是不抽烟的人。

他转过身来时,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抬头恰巧对上杜禾的目光。

蹙着的眉松开,扬起温和笑容。

烟头捻灭了,被他包在手心里。

“我睡过头了,忘记煮饭。”

程以骁抽了张纸巾,借假装擦手的动作将烟头揉进了纸里。

他捋顺她睡乱了的发,声音有点沙哑,掌心里有淡淡烟草味:“没事,上次说的那家茶餐厅还没去过,如果你不累,今晚带你去。”

“但你不想去的话,我们还有下次。”

程以骁考虑总是周到,习惯性给她两种选择,并无条件听从她的意愿。

这种相处方式,从他们认识一首延续到现在。

“不用下次了,我去换衣服。”

杜禾速度很快,在穿搭上她向来随意而不随便,追求休闲大方。

程以骁点点头,拿起了玄关处的车钥匙。

去的路上,杜禾接到了母亲沈春霞的来电。

杜禾深吸口气,点了接听。

考上大学的第二年,沈春霞和杜燕山离婚,妹妹杜筱跟了沈春霞,杜禾则分给了父亲。

知道这个消息后,杜禾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父母离婚是早晚的事了,从读高二时他们就每天吵架摔东西,分房睡觉。

后面开始杜燕山经常夜不归宿,沈春霞睁只眼闭只眼。

吵架太累,他们己经失去对彼此斤斤计较的力气了。

或者可以说,他们之间没有了爱,维系着他们将破未破的关系的,是对杜禾和杜筱的责任。

杜禾那会儿己经有隐约病情复发的些许征兆——每夜失眠,没有食欲,专注力差,时常焦虑。

但她把自己掩饰得很好,还能够正常生活,只是日益消瘦。

那时她和宋霖己经交往两年,宋霖读了一所同一城市的职校。

两所学校离得近,看她闷闷不乐,会开改装摩托带她去兜风。

杜禾环抱住宋霖的腰,风声猎猎,夹着马达的轰鸣声透过头盔钻进耳里,但她一点也不害怕。

她曾经厌恶改装摩托的这个声音,但后来她却爱上了这个喜欢骑它的男生。

后来,发生了一起差点闹出人命的恶性斗殴事件。

宋霖因为打人导致对方重伤,被判服刑西年。

下暴雨的那个夜晚,他打电话来跟她说分手,此后再无见过面。

她随杜燕山搬了家,工作后自己一个人租房独居。

也再没听过有关宋霖的消息。

他们就在彼此的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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