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3051477" ["articleid"]=> string(6) "301621" ["chaptername"]=> string(22) "第六章 指腹为婚" ["content"]=> string(7906) "

这一夜,雪纯睡得极不安稳,那张英俊的面孔盘踞脑海,愈想把他抹去,他却愈清晰,最后竟化成人形,牵着她的手向黑暗中走去。

“玉容,我带你进顺亲王府看看。”那男子说。

突然间,四周变得光亮,王府就在眼前。他轻轻一推,结实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正对着大门的是前厅,雕梁画栋,窗棂、石刻精致典雅,两边各有长廊通往后面的正厅琉璃瓦顶,斗拱飞云,绚丽多彩。接着是后厅、书斋,再走下去有亭榭楼阁,粉墙花窗,一片古朴幽雅。

华丽的官灯点上了,整个庭院楼阁充满了忙碌穿梭的仆人,似乎有一股不寻常的紧张气氛弥漫着。

“玉容,那是你阿玛,你可记得?”那名男子指着坐在正厅中央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

雪纯依着指示认出王爷,他一会儿站起身来走两步,一会儿又坐下,一会儿像是屏息倾听什么声音,旁坐的人也个个心神不宁。

廊上传来奔跑声,来人一进入大厅,便向王爷急急行个跪安礼,然后朗声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福晋生了位格格。”

恭贺之声不绝于耳,王爷虽然有些失望,但这是头胎,以后有得是机会,也就开心得很。

“恭喜王爷,这可是双喜临门!”宾客中有人率先提出此事。

“何来双喜临门之说?”王爷一时不能会意。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兵部尚书烈寒武高声说,“福晋和索将军夫人是亲妹妹,她们先后怀孕,曾说愿结儿女亲家,这件指腹为婚的美事众人略有耳闻,年前索将军夫人产下两子,如今王爷生了位格格,刚好成就了美事,王爷,这不就是双喜临门吗?真是可喜可贺!”

宾客的道贺声此起彼落。

“是啊!我这女娃儿可得出落得漂亮,才不会让别人说我们占了索将军家的便宜。这样吧!取名为玉容,希望长大后人如其名,容貌如玉。”王爷意有所指地说,众人也都清楚格格的身份当然胜过将军之子,只是话已出口,不容后悔。

“玉容格格,真是好名字。”

那名男子拉着雪纯退出大厅,走向回廊,拐了几弯,顿觉花香扑鼻,一个美丽的庭院呈现眼前,中央是个荷花池,垂柳映水、石桥假山,美景如画,就像雪纯从围墙的扇形小窗所见一样。

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来,从假山后奔出三个小孩子,年约七八岁,女孩明眸皓齿,搪瓷娃娃般可爱,两个男孩面貌相同,白净俊朗,相似的衣着让人一眼即可看出是双胞胎。

“天恩,给你,这是我阿玛刚送给我的琉璃珠,漂亮吧!”女孩伸出粉藕般小手,拉起其中一个男孩的手,硬塞了颗琉璃珠给他。

“玉容,你不公平!每次你有好东西就只给天恩不给我。”另一个男孩发出不平之鸣。

“天惠,阿玛只给我一颗琉璃珠,天恩比你大,所以给他,下次有好东西再给你。”女孩安抚他。

“天惠,你喜欢这琉璃珠就给你。”被强扯住手的男孩说。

“不行!天恩,我说要给你,就只能给你。”女孩不依地提高稚嫩的嗓音叫着。

“玉容,我跟天惠是兄弟,我的就是他的,这琉璃珠原先是你的,我收下后就是我的,也就是天惠的,反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不如我们一起玩吧!”名叫天恩的男孩说了长篇大论劝慰女孩。

“玉容,我不要琉璃珠了,你不要生气,我们一起玩嘛。”天惠也紧跟着好言相劝。

女孩嘟嘴咕哝着:“只要天惠不抢琉璃珠,我们就一起玩。”

三个人又手拉手地跨上石桥游玩,完全忘了刚才的争执与不快。

雪纯发现自己能分辨天恩和天惠,蓝衣镶缘边的是天恩,眼神深沉稳定,少年老成镶红边的是天惠,眼神机灵闪亮,一副聪明伶俐样。

雪纯和那名男子沿着回廊再往里走,栽满杨柳的荷花池畔有座典雅的楼阁,上头写着“邀月馆”。珠帘垂饰、布幔飞舞、琴音悠扬,有一名穿着红底绣白鹤锦织袍子的少女正专注地弹琴,少女肤白胜雪,衬上红衣更是娇艳无比,妩媚动人。

屋内坐着一名脸上自然流露出尊贵气质的妇人,她面带称赞表情地聆听琴音。

一曲弹毕,少女抬起头,雪纯惊见一张和自己酷似的脸,虽然心中早已有数,仍不免感到错愕,真的是有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容儿,你弹得可真好。”贵妇人柔声赞道。

“额娘,你就爱夸容儿,阿玛说你把我宠上了天。”少女娇羞地浅笑。

“额娘哪有宠你,这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玉容格格筝弹得好、知书达理,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贵妇人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大家都在议论着你到底会嫁给天恩还是天惠,这可是全京城茶余饭后最热闹的话题。”

少女眨眨慧黠的双瞳促狭地说,“娘,这是上天对我的厚爱,他知道额娘帮我指腹为婚,就送来了两个额驸给我,我两个都嫁。”

“容儿,快别闹了,告诉额娘,你究竟喜欢天恩,还是天惠?”

“容儿两个都不嫁,想留在额娘身边好好孝敬你。”

“容儿,不要说傻话来哄额娘,额娘今天要听你的真心话。”

少女沉思了好半晌,慎重地开口,“额娘,论个性,天恩沉稳内敛,而天惠比较豪放洒脱,两人各有优缺点。但从礼教上来说,天恩毕竟是长子,照规矩应是长幼有序。额娘,你不是也这样想吗?”

“容儿,额娘的确认为你该嫁给天恩,抛开礼教不说,从小就只有天恩治得了你这刁蛮的个性,额娘心里可明白得很,要不是你喜欢天恩,怎么会处处顺着他?”

“额娘,不来了你明明知道,还故意问人家。”

“容儿,婚姻可是大事,不能儿戏,额娘当然得问个清楚,额娘也怕当年的指腹为婚,会误了你一生。”贵妇人有些自责地说。

玉容格格羞答答地回答:“额娘宽心,容儿明白。”

“你明白就好。幸好天恩、天惠两人都长得一表人才、能文能武,不像一般不学无术的王孙贵族。”

“是啊!额娘就放宽心,容儿再弹首新曲给额娘听。”

琴声再度缭绕,悠扬琴音吐露出少女喜悦的心情。

雪纯发现那男子背过身去,她也跟着转过去,只见他浓浓的双眉皱得死紧,似在压抑着心中种种起伏的情绪。尽管他刻意隐藏情绪,雪纯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孤寂、哀伤与悲痛。

“天惠,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愈执着愈是痛苦。”雪纯不忍见他触景伤情,毫不迟疑地再度伸手抚平他揪紧的愁眉。

他们就这样无语地互相凝望。

他突然将她抱个满怀,雪纯没有挣脱,只是语气轻柔的叹道:“天惠,你这是何苦?”

他松开她,紧握双拳,仰天长啸了一声,“啊——”

雪纯对他的悲哀感同身受,这不是上天的厚爱,而是个最恶劣的玩笑,三个人同时为情所困,情丝缠绕纠结,剪不断,理还乱,任谁也无力破茧而出,难道要至死方休?死真的能解脱一切吗?就是不能,所以天惠死后仍为情所困。

多少魂魄参不透情字、斩不断情锁,生生世世寻寻觅觅,只为坚守曾经许下的海誓山盟,是傻也好,是痴也罢,终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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