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25519413" ["articleid"]=> string(7) "2980904" ["chaptername"]=> string(17) "第8章 大结局" ["content"]=> string(12165) "

  不知道是花瓶还是酒瓶被砸碎,紧跟着一个耳光甩过来,“贱货!你怎么不去死!”

  是隔壁经常吵闹的小情侣。

  我见过女孩,好像是个主播,长得很可爱,会送我自己烤的小蛋糕,编织拙劣的谎言,说手臂上的是烤炉烫伤。

  她压下眼底闪烁的泪花,在我欲言又止中绽放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他会改的,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他从前不是这样。”

  外卖小哥吓跑了。

  我敲了敲门,“喂,你再打人我要报警了。”

  房门哗啦一下被打开。

  男人的酒气喷了我一脸,“关你他妈的什么事!滚蛋!”

  我强忍恐惧,往里面看,女生已经软倒在沙发上,半边身体坐在地板,满脸是血,被头发糊住,一动不动。

  “你在干什么?”

  “手机还我。”

  “臭婊/子,你敢报警?你们俩一伙的是吧,啊?!”

  争抢中,我的手机被甩到了客厅的地上。

  我看到女孩微弱地动了动身体,艰难地想要伸出手去够到手机报警,但是很快被暴怒的男人扯着头发摔在地上,紧跟着一脚就要跺上去。

  “贱人!女的全都是贱人!”

  就在瞬间,大脑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等我恢复神志的时候,那把水果刀已经插进男人左肩,“嗤”地一声闷响,像是撕裂了他最后的理智,他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将我拎起来,一拳锤在了小腹。

  大片的灰白色模糊了视野。

  我想,那应该是血。

  楼下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警鸣声,哦,原来刚刚的小哥离开是报警了啊。

  十八楼好高,我俩一路厮打到了阳台上。

  我居然感受到了些微的暖意。

  是未落的太阳。

  那个邻居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匍匐爬到了我俩后面,努力抓着男人的脚腕,“住……住手……国峰,住手,你看在……我跟了你七年……”

  于是我笑了,笑得不可自抑,我说:“为什么你们给的爱,总是这么廉价?”

  男人发狠掐着我的喉咙。

  我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但是,迟了。

  阳台的护栏承受不住两个人压在上面的重量。

  我死死抓着那个男人。

  在他逐渐僵滞而惊恐的眼神里,后背一松。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坠落那瞬间是轻盈的。

  像是撞上了什么,哗啦一声巨响。

  天边的火烧云流淌下来,就随着破碎的身躯一起熊熊燃烧。

  好像在失去所有意识的最后一眼,看到了昔日的爱人。

  温棠风,为什么你总是迟到一步?

  温棠风。

  再见。

  番外 温棠风视角

  家里出事那年,我大四。

  从来没想过的狗血桥段发生在我身上。

  我没想到我爸为了往副总的位置上爬,能做出造假账的事来。

  那天,阿悦约了我看电影。

  我早早收拾好,却又站在镜子前面看了很久。

  朋友们都说我被孟颜悦大张旗鼓追了两年多,但是实际上,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时光里,我也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实在过于光芒闪耀,过于炽热,过于坦率。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家里已经为我的前程铺好了路,我不能出意外也不被容许出意外,必须按部就班地出国读研,回来管理公司,然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相亲结婚。

  可是她都已经走完了九十九步,我还是想赌一把。

  出租车开到半路,我接到了电话。

  我妈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哭着说我爸糊涂,让我立刻买票回家。

  我爸被带走立案调查了。

  面对着拉开的警戒线和此起彼伏媒体的闪光灯,我只觉得一切轰然坍塌。

  我妈气急攻心昏迷过去,家里值钱的东西流水似的被典当。

  因为学的财经管理,我只要稍微一调查就知道,这是多大的窟窿。

  能借钱的都借了一个遍。

  杯水车薪。

  甚至不够我妈每天在医院需要支付的治疗费。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做了人生中第二件错事。

  非法代写了论文,被匿名举报了,连带着说我之前学术造假。

  导师痛骂我,同级的同学看我的眼神像无孔不入的刀。

  温棠风。

  你什么都没了。

  学业,家事,甚至你引以为傲的品格。

  那段时间,我像过街老鼠一样飞快地收拾自己留在学校的东西,抹掉我存在过的痕迹。

  我看到了孟颜悦夹在书里的小纸条。

  一张又一张,数了数,足足二百七十三张。

  最后一张写的是:——“其实我分辨不出红色,不过你好像很喜欢。红裙子和玫瑰花应该很配吧?希望在你的眼里,能永远记住此刻的我。”“我们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可是我没有办法啊,颜悦,这样坠落到淤泥里不堪的我,到底拿什么去配你无暇纯粹的爱意。

  曾经的青梅竹马云茉在后来联系到我。

  她知道我家里出事了,问我要不要出国避避风头。

  “棠风,如果你聪明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问:“云茉,你是要我出国,还是要我出国跟你在一起?”

  她沉默了很久。

  她哭了:“好,我承认,我是乘人之危,我就是想要借着云家靠近你。温棠风,我也有自尊的啊,我不是木头,被你拒绝过一次又一次,我也会痛的。可是这一次我还是想争取,如果你觉得我犯贱,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苦笑。

  比起她这一点私心,利用云家苟延残喘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多长时间?”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很惊讶我居然松了口。

  “三年。”

  “我就要三年,我会给你申请国外大学的研究生,如果三年后你还是对我没有感觉,我认输。”

  这三年里,我几乎变成了不知道疲惫,也没什么情感的机器。

  工作,实习,写论文,打理公司,申请奖学金。

  我像阴沟里见不得光的生物,只能从共同好友的议论中寥寥听到孟颜悦的消息。

  听说她成了模特。

  原本就是当之无愧的系花,在经过岁月和那些昂贵服装珠宝的加持下,更美得不可方物。

  他们问我,会不会后悔?

  其实是,我根本没资格后悔。

  我没想到会在三年后的订婚宴上见到孟颜悦。

  她真的很美,红裙张扬恣肆,只是消瘦了些许,五官轮廓更加清晰。

  其实我想到了她会来。

  可我没想到,她只是平静地问我:“温棠风,你有没有话对我说?”

  当初,在跨年夜,抛下她。

  心脏在那一刻痛到无以复加,我听到自己的呼吸滞涩,只是看着她就有想要冲上去牢牢抱紧的感觉,可是我不能,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

  我爱你。

  原谅我。

  ……

  云茉挽紧了我的手臂。

  堂堂云氏集团的千金红了眼眶,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只是死死抓住我。

  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棠风,你答应过父亲会照顾我的。”

  对,在我即将回国那一年,云氏的董事长,她父亲过世了,所有的权力和嘱托都留给了我,自此温家和云家就像并蒂而生彼此交缠的两株植物,血肉牵连,密不可分。

  孟颜悦眼底的光一点点彻底消失。

  只是在唇角带起些微笑意,美得近乎破碎。

  她放下一张卡,说,抱歉,打扰诸位了。

  不。

  不是这样的。

  我想说,我为了能够体面一点的重逢,筹备了三年。我曾经无数次出差路过毗邻的城市想要看你一眼,孟颜悦,这不该是我们的结局。

  再后来,我看见她愈来愈肆意妄为,和圈子里不少名流打成一片。

  她还错上了我的车,笑意盈盈地说自己傍上了大老板。

  直到夏夏红着眼将诊断证书甩在我面前。

  “今天本来是她要做手术的日子。”

  “她告诉医生,不治了。最后好好告个别。”

  “哦,温棠风,你忘记了吧,今天也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会议室冲出来,不顾员工们诧异的目光,驱车狂奔向那个住所的。

  孟颜悦。

  你在说什么傻话?

  一定还有救的。

  现在我有钱了,一定会有救的。

  夏夏在给她打电话,可是那边始终是忙音,她的声音逐渐开始颤抖:“为什么我心跳这么快?”

  是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我没敢告诉她我也是一样,只是在十字路口变灯的刹那疾驰过去。

  几乎不要命的车速。

  天边的火烧云很美很美,她今天应该化了漂亮的妆,穿了喜欢的裙子,也很美。

  倏然,有什么从二十八楼窗台闪过。

  一抹红色,像是振翅欲飞却被折断双翼的蝴蝶。

  就那样从我眼前坠落。

  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眨眼。

  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车门玻璃上。

  轰!

  夏夏的尖叫和急刹车的嘶鸣几乎让我失去听觉。

  原来,人在极度恐惧和悲伤的情况下真的会说不出话来。

  不久后其他受邀的朋友们来了,有人报了警,我似乎被推搡出了警戒线。

  “孟颜悦!”

  我忽然发疯一样挣脱开,拼命地往里面闯。

  我抱着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没有重量。

  孟颜悦,孟颜悦。

  你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你怎么忍心丢下一句不治了?

  自己的命不是命吗?

  为什么明知道重病缠身,你还要去惹麻烦啊?

  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我惊慌失措地看向每一个人:“不,她还没死啊,她还有温度呢,你们为什么不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我求你们……”

  那些眼神有陌生,有嘲讽,有憎恶,有同情。

  可是没有谁回答我的话。

  我只听到了冰冷的机器发出“滴”声。

  执行警察说:

  “疑似加害者2801栋住户李国峰,已无生命体征。”

  “受害者2802栋住户孟颜悦,已无生命体征。”

  有人上前拉扯我。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控制情绪。你是当事人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是你爱人吗?”

  无数片段在我脑海里走马灯一般飞快地流转。

  我张口,合上,重复数次。

  一滴泪落下。

  紧跟着是更加汹涌的泪水。

  “我们,不是爱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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