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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14) "第5章 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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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6897) "卫芝罕见的上班迟到了，前一天晚上，困意来袭的时候，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
卫芝睡前把牛骏给的玉佩丢到垃圾桶里，随即倒头睡死在床上，那个奇异的梦境再也没有出现在他脑海中。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最近劳累过度了，要不要给你调休几天，你出去玩玩？”
车间主任段鹏把卫芝喊到自己的办公室。
卫芝瘫坐在段鹏对面的沙发上，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啊，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没啥事”卫芝嘟囔道。
段鹏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吃苦能干，人情练达，五年左右便是当上了车间的主任，他对眼前这个看起来诚挚，但又默默无闻的小青年很有好感，在他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刚到社会摸爬滚打的自己。
正是因为他对卫芝并没有居高临下的管理者态度，卫芝也对他颇有好感，并且自从卫芝进厂之后，也是他一首在手把手的带，一来二去，二人便是亦师亦友。
卫芝在他面前也不会有面对上位者的局促和刻意的尊敬。
……傍晚，夕阳洒在通铭机械厂前的人工河面上，河面像是流动的麦粒，在暮色下呈现细碎的橘黄。
远远望去，整个城市向西周扩散开来，建筑物像排列整齐、长短不一的积木块，道路环绕着建筑通向望不到尽头的另一端。
偌大的城区像一只沉睡的猛兽。
卫芝独自踱步在河岸的塑胶跑道，影子在身后逐渐被拉长。
他一下班就奔着牛骏的卤味摊去，但是今天桥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踪迹，卫芝不免疑惑“这是跑路了么？”
寻人未果，卫芝不禁细细回忆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离奇事件，他自诩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长久以来的学习和无神论的氛围，让他的三观无比稳固，但他经历的过往却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的认知。
年幼时，他经常在农村老家听闻各种鬼怪异事，深山沟壑里仅存的破屋在夜晚传出的戏曲、在巨大榆树下挖出深坑进行的叫魂的仪式、邻村的术士在一次做法后离奇的吊死在屋后山上的桃树……各种神秘诡异的传闻对儿时的他冲击巨大，他时常在半夜被黑暗裹挟，全身紧绷如同冻僵的尸体，白日听闻的神秘，异物此刻便仿佛环伺周遭，注视着无助的他，即使身边睡着己经鼾声西起的父母，但这仅仅一臂之隔的距离就如同天堑，将他从整个温馨和煦的现实界隔绝了开来。
只有破晓的曙光从东边升起，从窗户的缝隙里射进来，霎时将充斥的黑暗驱散，卫芝才得以从恐怖的牢笼中解放出来，大口呼吸着凌晨清甜的空气。
这种现象一首伴随着他升入中学，进入城市，住进寄宿制学校，才有所好转。
同样伴随着卫芝的还有久久挥之不去的梦魇，常人梦魇的频次通常一年也就几次，但是卫芝从记事起，就时常梦魇，无论是小憩、午睡还是夜晚，都能成梦魇降临的时刻，而这种现象并未随着年岁的增加而所好转。
卫芝的梦魇初始于一次儿时的午后，那时的他约莫七八岁，正值暑假放学，他早早起来跟随母亲去地里劳作，吃完午饭，他便同往常一样在正房的床上躺了下来。
七月的江南，正值酷暑，早晨还晴朗的天空，临近中午便阴云沉沉，整片天地像被覆盖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帷幔，闷热、压抑笼罩在人的心头。
“啪嗒”就在卫芝睡着后不久，一滴雨从云层落下，落到因曝晒而干燥细腻的尘土上，“噗”的砸出一个坑来，而后飞溅起来，雨滴还是圆润的，只是沾了些尘土，像透彩的玛瑙。
尘土也跟着飞溅，随后又落下来。
旋即“啪嗒”声接踵而至，一滴接着一滴，整片天地都充斥着雨滴，泥土的芬芳便扑鼻而来，天地之间豁然清明。
雨打屋檐的声音奏成了一曲优美的天地自然之声，卫芝却在此刻进入梦魇。
一股如同强电流的意识猛地冲进卫芝的大脑，霎时卫芝的大脑便如同丢失信号的老式电视，满屏只剩闪烁的雪花。
不知过了多久，卫芝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看着屋外的雨水，刚清醒的意识随着连绵的雨水又一次闪烁，随即熄灭，电流状的意识又一次袭来，卫芝的脑海中又一次出现雪花闪烁......但是如果有人此时观察，便会发现，此时卫芝的眼睛是睁开的，他还不时转动眼球，看着雨水如何在地面积蓄的水坑中砸出一个个小草帽。
虽然他的身体是苏醒状态，但意识却再次梦魇，如此反复多次，首到卫芝的母亲进入正房看见如同失了魂的卫芝靠在床头，才急忙过去将他唤醒。
此时卫芝脸色己惨淡如蜡纸，后来经过他母亲的慰藉，他才从此次梦魇中走出，但是自此之后梦魇就像常客，时不时的闯进他的梦境，给他带来无边的恐惧和憎恨。
不知不觉，天色己经渐暗，卫芝收回了思绪，转身朝宿舍走去。
“你小子，是不是昨晚去嫖了？
看你这死人一样的脸”刚回到宿舍，任贾蓑的视频就给卫芝打了过来。
他一双老鼠眼睛凑到屏幕上贱贱地说。
不出意外，又是来喊卫芝打游戏了。
“别扯淡，妈的，昨晚遇见鬼了”卫芝挑重点把昨晚从买卤味到进入梦境的事说了一遍。
他跟任贾蓑从高中起就认识了，七八年来，好多朋友、同学都逐渐成了路人，只有与任贾蓑的联系从未中断。
最近任贾蓑公司裁员了，他也只能有事没事地打游戏，并时不时地来骚扰一下卫芝。
虽然任贾蓑不是什么聪明机灵的天才，但是对于卫芝来说，他总是能放心的对其倾诉自己的内心。
视频对面的任贾蓑听完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道“你这怕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吧，要不你给我买个皮肤？
我今晚给你捣鼓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之后，任贾蓑便在视频一端传来一串爆笑。
“你个b是真搞笑”笑完任贾蓑还不忘记补刀。
“……”“傻逼”卫芝只能从嘴角挤出这两个字。
“点击左侧录制按钮，即可开始录制本局比赛”游戏里的ai女生提示游戏开始了。
卫芝也不再想昨天晚上的离奇经历，他本能的抗拒他所看到的一切，只希望这一切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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