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2899818" ["articleid"]=> string(6) "289538" ["chaptername"]=> string(41) "第1章 归乡扫墓人,月照血一滴" ["content"]=> string(8110) "

“滴!”

“前方到站潭牛镇,请到站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大巴车靠站停下,其中有一名给人感觉明显是从外地过来的青年男子,身形偏瘦,斯斯文文的,背着双肩包,随着一群大爷大妈下了车。

“小伙子,去哪的?坐摩的不?”

“来咯帅哥,坐我车。”

王承正要左右看看,就被三四辆摩托车围住了,几个皮肤黝黑的摩的司机脸上洋溢着笑容,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他去哪,彼此间的眼神却充满了机锋。

生活总是充满竞争,即便是看起来淳朴的小镇居民也是如此。

王承心里感慨一声生活不易,只瞄一眼,便坐上了一个看起来颇为憨厚的大哥的车,用家乡的方言道:“去堆诗村。”

“堆诗?原来帅哥是本地人啊?”

师傅一愣,有些许讶异,随即笑容更为淳朴。

这次是真心的笑,不似方才拉客时的假笑。

“你家哪里的呀?我是隔壁芒坡村的。”

师傅左脚挂档,左手松离合,右手慢慢给油,摩托车稳稳地窜了出去,在“嘭嘭嘭”的油门声中,继续和王承搭话。

“……”

乡音勾情,乡色忆人。

王承坐着摩的上,看着虽建筑有些变化,却依旧熟悉的乡镇,思绪翻涌。

都说近乡情怯,他这应该不算,因为他没有家人了。

“王英家的。”

王承道。

“啊?王英?老校长家的?”

摩的师傅闻言诧异,不敢置信,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地大声叫道:“你是王承?老校长那孙儿?哈哈,王承小哥,你这都多少年没回来了?长这么大,都快认不出来了。许斌你记得吗?叔的儿子,和你小学一个班的啊。”

“记得。”

王承笑了,近乡情怯的隔阂仿佛一下子没了。

两人一路闲聊,到目的地时,这位许叔死活不收王末的钱,丢下一句“要帮忙就找我”,便骑着摩托车“嘭嘭嘭”地跑了。

王承拿着已经打开了扫码界面的手机,无奈地看着摩托车绝尘而去。

随后他转身,看着眼前一栋陈旧老宅,呢喃道:“爷爷,我回来了。”

他掏出系着红布条的钥匙,打开了生锈的锁,推开在阳光下飘落微尘的大门,走进了久违的“家”。

六年前,爷爷去世,他遵循爷爷的期盼,废寝忘食地学习,终于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他拒绝了远亲和乡邻的资助,自力更生,勤工助学。在国家的首都边打工边上学,每天忙碌无休,要么在教室上课,要么在图书馆自习,要么在校内外打工,连体育场都去的不多。

其实他除了去年外,每年都有回来扫墓,只是都匆匆回,匆匆走,与乡亲们交集极少,所以刚才那邻村的大叔以为他好多年没回来。

去年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他凭自己的能力进入了心仪的科研企业,又正巧跟着师父进入了一个刚立项的科研项目小组,本着新人的姿态,他服从工作安排,错过了清明与冬至,一整年都没得回家。

直到第二年,也就是今年,工作满一年有了年假,他这才把公休和年假放到一起,申请了这半个月的假期,打算回来好好打理一下老宅,去给爷爷扫扫墓,墓前陪爷爷聊聊天,也好好地休息休息。

生活不易,谁都一样。

这几年他一个人默默奋斗,真心觉得累了。

老宅久未居住,灰尘积厚,蛛网挂角,连小院的水泥地板缝隙里都长满了杂草,王承费了一整天的功夫,也没收拾完,一直忙活到圆月初升才停了下来。

天黑了,他也累到不行,打算明天给爷爷扫完墓之后再继续。

于是鼓捣着老灶,生火煮点稀饭,热了个咸鸭蛋,又开了两包榨菜,在刚清理好的小院里摆个小木桌,哧哩呼噜地应付了这顿晚餐。

吃完后,他舒服地躺在爷爷最爱的竹制躺椅上,听着手机里播放的纯音乐,手摇蒲扇。久违地惬意,让他整个人都轻松得难以形容。

暂忘尘世,且过从前。

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停电时和爷爷就这样躺在院子里看星星的情景,那时爷爷给他讲着星辰的故事。

又过一会儿,他觉得手机里放的音乐与这环境总有违和,便关了音乐。

霎时,夜静有声,几声虫鸣,偶有鸟声咕咕。

就是这感觉啊。

王承看着天上的十五圆月,满意地眯起了双眼。

“来,小承,跟着爷爷念。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爷爷,这个我会了。”

“那我们换一首,嗯…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不,我不要念李白的,我要念爷爷自己写的。”

“哦?哈哈,爷爷哪里会作诗?”

“爷爷会,我都看到爷爷你写的了。”

“呵呵,那可不算什么诗,爷爷写的不行啊,比起古代这些璀璨的大诗人,爷爷那只是打油诗。”

“打油诗是什么?”

“打油诗呀,就是写着玩的诗,是从古代一个叫张打油的人那得名的诗体。”

“张打油?爷爷我要听这个。”

……

王承耳边似乎回荡着儿时温馨的场面。

“爷爷,今天月亮好圆,你该写诗了。”

王承的双眸映着明月,溢满思念,轻声呢喃。

突然,他坐了起来,走进屋内。

几声轻响过后,再出来时,他端出了笔墨纸砚。

随后将木桌清理一番,铺上放置过久,有些泛黄的白纸。毛笔是新的,墨水也是没开过的,不过显然已经过了保质期,瓶底已出现物质沉淀,败胶了,书写起来估计会有晕染现象。

可王承不在意,只是心血来潮的兴致罢了,看得清字就行,再说他的书法一塌糊涂,完全没有从爷爷那里继承哪怕半分,墨水好坏无差别。

他举笔沉吟,耳边虫鸣夜静,有夜风吹过,吹动宅外树林,添了沙沙树叶之声。

他眼睛一亮,蘸墨下笔:

高楼大厦遮我心,车水马龙葬我趣。

借由年假归乡居,幽林脆鸣放空虚。

笔墨晕开,泛黄的白纸上,是惨不忍睹的两行“胖鸡爪”。

“够丑的。”

王承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着嫌弃。是嫌自己的打油诗,也嫌这鸡爪一样的字。

“嗯?”

突然,他眼前一暗,眼前冷白的月光变色了,似乎是紫色的光。

“这……”

他猛然仰头望月,呆住了。

圆月还是圆月,却变成了紫月。

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大,里面有两个黑点在转动,就像是……

紫色的重瞳。

王承懵了。

这一刻,全世界都懵了,所有看到这异象的人都和王承差不多,目瞪口呆,或用力擦着眼睛,不敢置信。

轰!

随后,全世界都疯了。

科学家疯了,普通人也疯了,网络在疯传,处在白昼的另一边也跟着炸锅了。

“这玩意在看我?”

王承也快疯了,他看着那紫色的重瞳,有种荒唐且强烈的感觉。

这东西在盯着他!

嗡!

就在他还懵逼时,一道白光从紫瞳中射出,瞬间穿过大气层,落在王承身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原本寂静的乡村。

王承的身体在光柱中分崩离析,血肉飞灰,骨骼作土,很快便只剩下一滴散发璀璨光芒的紫红色血液悬浮在光柱中,并缓缓上升。

一滴血,浮光而上,最后在缩小的光柱中消失不见。

圆月依旧,皎洁清冷。

只是这地球上少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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