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24717243" ["articleid"]=> string(7) "2814146"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1章 加官进爵" ["content"]=> string(8291) "大梁京都。

开国公府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溢,即便高墙耸天,也挡不住筵席间觥筹交错传来的脆响。

唯东侧院清静地像座人迹罕至的道观,与整座公府欢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小窗上倒映着一主一仆的影子,半晌微微动了动。

青栀走到门口张望了会,小心翼翼地折了回来。

“夫人,国公爷一定会过来的,这会儿估计在应酬呢!”

她毫无底气地说完,低着头,心里泛起了嘀咕。

红蔻这个死丫头,让她去前院打探消息,一个时辰还不回来,不知道夫人什么心情吗?

火苗燃动,青栀忙敛神侧身,“夫人,外面风大,你还是在房里等吧,红蔻她……”“别等了!”

贺兰絮推开她的手,掩唇咳嗽了几声,来到小院,兀自仰头看向夜空中那轮圆盘似的月亮。

青栀一时之间没明白她的意思,拿了披风,紧走几步追至院中。

“夫人,红蔻年纪小,是贪玩了些,但今日是国公府的好日子,她知道轻重。”

贺兰絮扭过头来,坦坦荡荡的笑容里夹杂着几丝悲苦。

青栀刚想出言安慰,虚掩的院门突然被嘭地一脚踹开。

“吆,夫人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你倒是清闲得像个外人!”

西侧院管事江婆子挑衅的话音未落,院门己大开。

一群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自觉分立两侧,让出了一条路。

为首的江婆子趾高气昂,指使两个小厮把藤椅抬到贺兰絮面前,垂手站在不远处,往院门频频侧首。

青栀没见过这架势,紧张地揪住了贺兰絮的衣袖,双腿哆嗦着差点跪下去。

“夫人,怎么办?”

如今权势滔天的顾家,后宫有宠妃,前朝有权臣,在这高门大宅中还有两位平妻坐镇。

西侧院的秦氏是宁昌侯府嫡女,生得花容月貌,交际手腕不输当朝谋士,在京都名门女眷的圈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另一位夫人出身于“商贾”之家,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却以“贤内助”之名被誉为世妇典范。

更重要的是,这位姓贺的夫人在后宫有个了不起的手帕之交——顾游同父异母的姐姐顾冬儿,当今最得圣宠的顾贵妃。

去年顾府新纳的小妾不知深浅,在东侧院门口耀武扬威地说了几句荤话。

翌日清晨,洒扫庭院的下人便发现,那小妾不知被何人吊在树杈上,身子都僵了。

京都内外一片哗然。

有人只为引贺兰絮出府露一面,不惜花重金请勾栏行首及一众伶人排了一出戏,对顾家含沙射影,还因此惊动官家过问。

顾家因此被不知内情的百姓连围数日,闹得京都府衙和皇城司军卒轮值把守,越闹越凶。

顾大人连续半月没踏进东侧院,红蔻和青栀当时胆都要吓破了,生怕东侧院就此不复存在。

贺兰絮却只叹了口气,“可惜了,到底是一条命。”

好在顾贵妃暗中出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戏本子里所指之事,原封不动移花接木到了户部员外郎范同殊府上,把顾游摘的一干二净,这场闹剧才被压了下来。

顾府上下,可能只有青栀知道,贺兰絮甘愿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天地,日夜煎熬,呕心沥血数载,等的就是今日!

眼下,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摆出这么大排场,主仆二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鸢贵为宁昌侯府嫡女,自幼循规蹈矩以夫为天,却在顾游位极人臣的大喜日子做出这般举动,显得极不寻常!

青栀壮胆向前一步,不经意瞥见两个小厮的粗布裤脚上血渍未干,顿时心如鹿撞。

但还是颤声呵斥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扰了夫人清净,你们担待得起吗?”

贺兰絮按住她发颤的手,声音不疾不徐:“青栀,台子都搭好了,且让她把戏唱出来吧!

还有,我渴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下人都惊愕地看向她,似乎没料到贺兰絮真如传说中这般孤傲清冷。

树下的女子肤白如玉,眸光湛湛似一泓清泉,连月光洒向她时也变得格外轻柔。

跟花枝招展的另外一位国夫人比起来,她清幽而生动,一众下人都忘了来之前练好的说辞,齐齐噤声不语。

青栀不解,人家都闹上门了,自家主子还有这心思?

她亦步亦趋地回了房,踉跄着端来一盏温茶,恭敬递上。

院墙之外,人声渐消。

秦鸢从暗影中走出,抚着头上的金钗,斜睨前来传话的吴妈妈,“老爷当真去书房了?”

吴妈妈侧身福了福,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随后弯着腰身,恭维道:“夫人房中的蕊儿最懂老爷的喜好,有她在,老爷一时半会过不来!”

说到这里,陡然间感到后脖颈一凉,她连忙讪笑着改了口:“还是夫人调教有方,让老爷离不了蕊儿那丫头。”

“夫人您在老爷心中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不然老爷也不会独独在御前为您跪请诰命!”

秦鸢闻言唇角勾起,手往后移拔下脑后的一支攒珠钗,塞进吴妈妈的手里。

“这种话以后烂肚子里,我宁昌侯府秦家世代忠良,肱股之臣辈出,这样的封赏早该得了!”

吴妈妈心底一沉,连连点头称是,擦完额头的汗才发现,秦鸢己经抬脚进了东侧院。

贺兰絮拨弄着漂浮的茶沫,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指腹饱满,指甲莹润,进顾家之前舞刀弄枪磨出老茧子的手算是养出来了。

暗自感慨着把茶杯送到嘴边,抬眸便见一脸不忿的秦鸢扭腰走来,贺兰絮手中动作堪堪一滞。

秦鸢下巴微抬,坐在了椅上,“你们都出去,守在外面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贺兰絮眉心一蹙,把茶递给青栀,“你也出去吧!”

月色如练,贺兰絮垂眉理着窄袖,眼神中满是玩味。

秦鸢曲指握紧椅子扶手,眯起双眼,她实在看不得贺兰絮这副宠辱不惊的淡泊神态。

论姿色,论出身,论才学,自己哪点不比她强!

可顾游每次在殿前得到嘉奖,都会跑去顾贵妃面前替这个女人邀功,凭什么?

就凭她那被顾家视为朝廷秘辛的罪臣之女身份?

秦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爷高升了,妹妹还没见过御赐的赤城郡开国公府匾额吧!”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就算在乎也迟了,一品诰命只属于我。

本来你贺家可以凭此殊荣沉冤昭雪的,啧……”她话还没说完,顿感手腕上一紧,寒如冰玉的触感紧随一股陌生的威压扑面而来。

惊呼声还没发出,就对上了一双燃火的晶眸,骇得她嘴巴微张,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你说什么!

允从加官进爵之后,只为你请了一品诰命,没提别的?”

允从是顾游的字,贺兰絮私下是这么称呼他的。

秦鸢不安地扭动手腕,试图脱离她的桎梏,但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

听完贺兰絮的质问,她柳叶眉一挑,檀口轻启漾起笑意。

“妹妹你疯了吧?

老爷和贵妃娘娘怎会自毁长城!

若让官家知道你的身份,那毁的可不仅仅是顾家的荣宠。”

“哈哈哈,人人都说顾允从平步青云,有贺娘子一半的功劳,我看也不尽然!”

秦鸢夹枪带棒,方才生出的惧意烟消云散,稍一用力就把呆愣当场的贺兰絮推倒在地。

目光狠厉如蛇蝎般首勾勾地盯着她,像看伏击许久的猎物。

“贺兰絮,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秦顾两家能有今日,还真得感谢你那尸骨无存的爹,原本看在这份功劳上,我还想容你,可是……”" ["create_time"]=> string(10) "17116742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