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看不出来啊！方才袁夫子说的那个什么古今争辩的事，你竟然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是啊，嫋嫋。看来次兄今后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散学后，程颂程少宫二人围在程少商身边，对她赞不绝口。
“哪有的事。”程少商摆了摆手，“只是恰巧方才袁善见说的那些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罢了。”
“嫋嫋天性聪慧，学东西比旁人要快上许多。袁公子又是出了名的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嫋嫋定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大伯母知道应会很高兴的。”程姎坐在位置上收拾东西，言语温柔地搭着话。
“是以！”程少宫附和了一句，随即嗅到了几分八卦的味道。
他踱步走到程姎面前，“我可从来没见姎姎阿姊这般夸过谁。”
程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涨红了脸，低下头不知如何为自己分说。
“好了，没大没小的，还取笑上自家阿姊了！”程颂推了一把程少宫，“你们先去吃饭吧。”
程少商摸了摸肚子，一上午用脑过度，的确是有一些饿了。
转头问程颂，“次兄你不去么？”
“你们先去吧。”程颂朝趴在桌子上的万萋萋努了努嘴。
方才程少商与袁慎讨论那些之乎者也的时候，万萋萋实在听得痛苦，趁袁慎站在自己身后，干脆就闭上了眼。
谁知这一闭就直接睡了过去，还睡得贼香，连散学了都不知道。
程少宫与程少商交换了个眼神，拉着还想叫万萋萋起来的程姎走了。
饭间。
程少宫悄悄对坐在对面的程少商使了个眼色，两人凑到桌子末端小声密谋。
“嫋嫋，听说都城内新开了个点心铺子，阿兄下午带你去看看。”
“是在城东那家么？我之前听说了，据说那里的蜜饵与别处的不太一样，不知道到底有哪般不一样。”
“对，就是那家，去尝一尝不就知道是哪般不一样了！”
……
“咳！”
萧元漪看着这一对令人不省心的儿女，吃个饭都快跑到桌子底下去了，轻咳一声。
“看来这光请个夫子教学问还不够，还需要专门找人来教你们一些礼仪规矩！看看，现在连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不懂了！”
被点名的程少商、程少宫二人讪讪地重新坐好。
“夫人，和他们这些孩子计较做什么。”程始见状连忙帮着打圆场，“他们上了一上午的学也累了。对了，我听说嫋嫋今天表现不错，还被夸了呢。是吧嫋嫋？”
程少商立马用力地点头。
“她那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话虽这么说，萧元漪的语气已经柔了下来。
方才她偷偷去看他们上课时，正好听到程少商与袁慎辩论的场景，确实是有些意外。
“那嫋嫋也是因为随了夫人，天资聪慧，不然怎的还没学多久就能有这成果了？”程始满脸笑意地给萧元漪夹菜。
“你就宠他们吧。”萧元漪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你们要玩便出去玩吧，记得早些回来……”
“谢谢阿母！”
“谢谢阿母！”
萧元漪话音还未落，程少商生怕她后悔，连忙拉着程少宫往外跑。
“嫋嫋小心！”
程少商一时着急没注意外面来了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程少商的脑袋被撞得发懵，脚下一时没站稳，身子有些摇摇晃晃。
来人精准有力地握住了她的胳膊，这才让她不至于摔下去。
“凌不疑？”程少商惊讶地抬头。
从骅县开始凌不疑就像是故意在躲着她一般，回了都城更是见不到人影。
今天怎么倒是来程府了？
“嫋嫋你没事吧？”程少宫将程少商拉到自己身后，对凌不疑行了一礼。
“家妹唐突，还望凌将军切莫计较。”
屋内众人闻声也都走了出来。
程始迎上前，见凌不疑身穿便服，身后也只带了两个亲卫，这才长呼一口气。
“凌将军。”程始笑脸相迎，“不知凌将军今日突然造访，可是有何要事？”
凌不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陛下感念程将军英勇无私，保家卫国数十年，始终将家国放在第一位。但陛下也不忍程将军忽视了自己的子女。”
“所以特命在下前来指导几位公子的骑射、刀剑、拳脚，也希望程家子辈皆如程将军一般，为国效力！”
程始被凌不疑说的有点迷糊，凑到自家夫人耳边小声嘟囔，“夫人，这凌不疑是什么意思？是要奖我们程家还是罚我们程家？”
萧元漪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着开口，“应是奖吧？”
程始清了清嗓子，“谢陛下和将军好意，只是……”
“好！”凌不疑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那便从现在开始，几位公子同我去操练吧。女公子也可一起，女娘虽不用上阵杀敌，学一些用来防身健体也好。”
说罢，凌不疑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后者朝外面喊了一声。
下一秒，操练用的弓箭、沙袋等物品都被人抬着送进了院子。
一旁的程少商：……
她怎么觉得这场景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程始见这阵仗有些被吓了一跳，堆着笑开口，“凌将军，程某刚给孩子们找了个夫子，现如今若是再加上凌将军的操练，怕是有些冲突了。”
凌不疑点了点头，“程家请夫子授课一事我略有耳闻。程将军放心，凌某的操练时间皆是在下午，不会耽误各位公子与女公子的学业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袁夫子的确是难得一遇的才子，若是我哪一日下朝早了，定也来听上一听。”
程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方才凌不疑说“才子”时，仿佛是咬着牙说的。
不过还没来得及等他细想，凌不疑独有的气势更是唬住了众人。
“那就请各位公子和女公子与我一同前去院里。”
“请吧。”
被点名的程家公子和程家小女娘，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身体比脑子更诚实地接受了指令，一个跟着一个走了过去。
程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凌不疑年纪轻轻，但是他的威望在军中，乃至朝堂上却无人能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