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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35) "第5章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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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9256) "努力隐藏吧，不合时宜的心事。
——转眼，便是凛冬一月。
校内偶尔有寒风拂过，树枝轻晃，发出微弱的声响。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显得温和却苍白。
在这寒冷的冬季，江南似乎沉寂了许多。
杭中的考试机制因其独特而出名。
考场座位根据最新一次月考成绩决定，从科技楼的一号实验室开始，依次分配至其他西个实验室。
每个实验室设二十个考位，容纳年级前一百名学生。
其他学生则随机被安排在普通教室中。
重要的是，学校一向懂得如何激励或者说拿捏人心。
实验室桌子宽敞，还配备空调。
能进去考试的人自带优越感，走在路上都生花似的，额头仿佛贴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
因而人人都卯足劲想进去。
最近一次月考，季夏考进了班里第五，年级十五，被安排在了一号实验室。
她觉得自己在各科目上都适应得相当不错，唯独数学还是有些吃力。
季昀经常取笑她，说她对数学过敏。
而季夏和她的妈妈温勤不服输的性子简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学数学这件事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一向是个觉多的人，从小到大雷打不动地九点入睡。
上了初中后，为了数学，她每天都硬着头皮复习到十点。
这天周五，数学课下课。
"如果两个未知数的解集在数轴上向右延伸，我们通常选择右侧未知数的解集作为不等式组的解。
这是个判断题。
嗯，这听起来有点复杂，不过画个图就清楚了。
比如这样——"赵棋一边画图，一边看向季夏，不紧不慢地解释。
季夏侧身凑近，眼神定定地落在他的笔尖，随后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赵棋嘴角微扬，继续道："而当两个未知数的解集在数轴上相交时……"讲完题，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过作业本，向赵棋道谢，又不禁轻声嘟囔：“你们的数学怎么都学的这么好，真羡慕，我榆木脑袋不开窍哎。
"赵棋难得地没有回应，也没有心思去深究季夏无意中说出的"们"到底还包含谁。
他迅速转过身去，神情别扭。
季夏不疑有他，又专注地投身于题海战术。
她的头发己经有半年未剪，简单用发圈束成一个小髻。
碎发细软，自然垂落在耳后，偶尔随风轻动。
赵棋清晰地感受到她发丝传来的淡淡馨香，飘进他的鼻腔。
她每每沉浸思考时，那双杏眼闪烁，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不时让他陷入短暂的失神。
只是十三岁的赵棋还不太懂什么是好感，对于自己心中涌动的复杂心思感到有些茫然。
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上周那节体育课上。
当时班上几个早熟好事的男生聚在一起，议论着女生的外貌。
彼时的他正在和骆闻舟、邹放一起打篮球。
耳边隐约传来自己同桌的名字，他只觉得那些话题无聊至极。
过去的半年里，赵棋常感觉自己与季夏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隔阂。
确切地说，除了许偲，季夏与班上的其他同学之间都保持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距离感。
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她真正熟络起来。
她一首都是那样文静内敛，说话时眉眼弯弯，对每个人都温温柔柔的，倒也没什么不对。
——后来，大三的那个冬天，赵棋在市图书馆偶遇季夏。
彼时她妆容精致，一双大眼在小巧的瓜子脸上显得尤为灵气。
栗色的长发垂至腰际，发尾处烫了卷。
她穿着长款的咖色毛衣，露出雪白的锁骨和细长的颈部。
毛衣的质地柔软，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衬得她愈发娇美动人。
是那种即便匆匆擦肩而过，也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美人。
尽管她和中学时己有很大不同，赵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季夏正踮着脚，从高处的书架取下她近期论文可以用到的参考书。
透过书架的缝隙，她瞥见赵棋正定定地看向她。
她怔了下，转而大方自如地上前打招呼。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很微妙，曾经同窗三年也没太多共同语言，今天他们却聊了许多。
氛围逐渐热络起来，赵棋打趣道：“你现在变得好开朗了。”
“其实读初中的时候，我们班有男生在体育课时偷偷讨论你。
只是大家都觉得你太冷淡，没人敢靠近。”
闻言，季夏原本在摩挲书本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头，故作惋惜又带着几分认真的语气回应道：“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其实那时候我挺自卑的，总觉得自己不够白，也不够好看。”
赵棋却不这么认为。
他永远无法忘记初中那个一起解题的傍晚。
敞开的窗户让聒噪的蝉鸣声溢满教室，和煦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轻柔的晚风拂过她的发梢。
一切都恰到好处地，在他心上掀起一阵骇浪。
——放学时，轮到许偲做值日，她便催着季夏先走。
季夏抬手看了看表，心里盘算着如果不带作业回家，就能和父母一起去农庄过个周末。
再加上初三放学的铃声快要响，她也不愿去挤，干脆再等一会。
想到这里，她又低下头翻出了英语周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反正周五没什么事，正好把作业写完。”
“夏夏，你最好了。”
许偲手里拿着拖把，夹着嗓子就要凑过来。
“少来这套，扫你的地去。”
季夏嫌弃地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推出去。
英语周报的阅读理解一向令人抓狂，题目和文章总不在一页，季夏不停来回翻读，不耐烦起来。
不知何时，突然感到头顶上笼罩下一片阴影，让她更难辨认单词。
她抬头望去，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不满。
却发现邹放正站在她的课桌旁，眉眼之间似乎还带着一些笑意。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季夏同学，这么晚了还在学习？
齐哲浩在楼下等你，说还以为你失踪了，非让我上来看看。
"邹放从教室后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女孩的神情中带着一丝不悦，嘴唇紧抿，看到她用力来回翻动英语周报的样子，心下了然。
她抬头看他时，表情还带着未散去的不耐，然而下一秒又转变成惊讶和呆滞。
他看着季夏的表情变化，不由得轻笑。
本不打算多说什么，却在那一刻忍不住想逗逗她，忘记了他们并不熟络。
嘴比脑子快，先开口了。
“齐哲浩？
等我？”
季夏很快恢复了平静，消化了一下邹放的话，有些不解。
“嗯，我在校门口遇见他，他说你爸妈今晚有事，所以祝阿姨派他接你去他们家吃晚饭。”
邹放恢复了平淡的语气：“不过你和齐哲浩那么熟？
我和他也是从小玩到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他耸了耸肩，有些玩味地看着季夏微微涨红的脸：“刚刚在校门口遇见他，半个月不见，还以为是来找我的…““结果拦着我就问看见你们班的季夏了吗？
啧，真是重色轻友。”
“我们的爸妈是高中同学。”
听到“重色轻友”这西个字，季夏面如火烧。
像是极怕被误会，又认真补了一句；“好，我现在下去，谢谢。”
邹放点了点头，她好像，很容易脸红？
像大多数还未进入青春期的男生一样，邹放也还处于情窦未开的年纪。
他并不怎么关注班里的女生，可以说是接触甚少。
课余时间不是在学习，就是和朋友们一起泡在篮球场。
只有和同为课代表的戚雨一起收发作业时，能聊上几句。
季夏，啧，沈云偏爱的课代表。
他对语文没兴趣。
他知道她坐在同排不远，两人仅有的几次接触也只是帮班主任传话。
不过，这个总和他一起在单元测验和月考名列前茅，还在语文和英语单科榜单上排名第一的女生，实在是难以让人不印象深刻。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的存在仿佛一汪静水。
这个年纪的男女生正是最爱避嫌的时候，“阵营分明”。
因此当他得知发小与一个女生竟如此熟悉，并且这个人还是季夏时，有些意外，不免心生好奇，生出几分探究之意。
邹放回过神来，见季夏和许偲交谈了几句，便提脚准备离开。
他赶忙开口叫住她：“一起走吧，我也要去齐哲浩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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