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24700179" ["articleid"]=> string(7) "2807335"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3章 人生苦短" ["content"]=> string(6953) "“表舅,是咋个回事嘛,当真是建奴人打来了?”

马甘听着门外“哗啦哗啦”升吊桥的声音问马六甲。

众人也齐齐看向他,这里的七人也就马六甲见过建奴人,他可是跟着李大帅去贵州打过建奴的。

马六甲突然抬手一巴掌扇在马甘后脖子上,打得马甘“哎哟”一声痛呼,一个趔趄才稳住身形。

“你干嘛打我?”

马甘抱怨,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老子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卫里不要叫老子表舅,要叫总旗大人懂不懂?

上下尊卑懂不懂?

你个憨货!”

马甘揉了揉有些麻的后脖子,小声嘟囔道:“官威还廷大,每次都下这么重的手。”

“你说啥子?”

“没有没有,我说晓得了。”

见马六甲余怒未消,马甘赶紧摆正态度。

众人都憋着笑,这种事早习以为常了。

谁不知道这卫里大半姓马的都是沾亲带故的,偏偏他马六甲还要玩掩耳盗铃。

“咳咳。”

马六甲假意咳嗽两下,大家赶紧禁声,这是总旗大人要训话了。

对于众人的反应,马六甲很是满意,随即脸上露出自以为谦逊的笑容。

马六甲说道:“刚才马老二问的问题很好,嗯,是不是建奴呢?

我想应该不是。”

“问的好你还打我!”

又是这个马老二,这憨货今天是发什么神经。

这个王八羔子,不知道上官讲话要仔细聆听,用心感悟上官的教诲吗,难怪卫里风气败坏至此,都是这些个愚夫道德沦丧所至,教化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我不生气!

我不生气!

马六甲拼命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那个谁,你不要说话!”

“哦,晓得了。”

马六甲掸了掸肩头说道:“咳咳,这建奴人嘛,我当年随晋王殿下在贵州可是跟他们打过交道的,晋王殿下之勇武,古之未有,我们跟建奴大战三十,小战三百,晋王殿下每每都是身先士卒,那建奴人一见殿下都是吓得屁滚尿流。”

马六甲唾沫横飞,好像指挥大军的人是他马六甲似的。

“建奴人嘛,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他们也是血肉生成的,也会害怕,被箭射到也会死。”

听到马六甲的话,虽然有些似懂非懂,众人心中还是安定不少。

“我就说嘛,那都是谣传。”

“我爹说建奴人吃人心肝是真的。”

“莫听你爹胡扯,心肝哪有肉包子好吃,一股腥臊味。”

“哎哟,说的好像你吃过一样,肉包子你也没吃过吧?”

“我……我……”听着众人议论,马六甲老脸一沉,这帮憨货,讨论的重点似乎有些偏。

老子说的是吃心肝的事吗?

老子说的是晋王的骁勇,晋王骁勇不就代表追随晋王的我也很骁勇吗,你们不想着赞美上官,却在这扯什么心肝好不好吃,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都给老子闭嘴!”

见马六甲发怒,大家马上噤若寒蝉,却有一道细弱蚊蝇地声音传来:“说都不让人说,是什么道理。”

马老二真猛士也!

众人肃然起敬!

马六甲掐死马甘的心都有了,又是这憨货,屡次挑战自己的权威。

马六甲一张黑炭般的丑脸隐隐泛白,这会火气都有些压不住了,他自诩读书人,最近一首在培养自己的文气,虽然连本《增广贤文》都背不下来,可终究是认识几个字的。

“各司其职,解散!”

大吼一声,马六甲背起双手气咻咻地走了。

按理说顶撞上官拉去打个板子也是应有之宜,可他终究没这么做,不是顾及与马甘那薄如蝉翼的亲戚关系,只是自己终究是个体面人,有些事,当下也不好说。

望着马六甲双肩一抖一抖的背影远去,众人聚在一块窃窃私语,仿佛己经忘了城外的状况。

他们这些人就是个看大门的,本职工作就是开门关门,打仗轮不到他们,那些城楼上的军爷也看不上他们,一首都处于鄙视链的最底层,就比流民稍微好点。

面无二两肉的小旗官王富贵笑着问马甘:“马老二你今天吃火药了,这么生猛?”

这王富贵平日就跟马六甲不对付,只要是能让对方不痛快他就高兴。

马甘憨憨一笑道:“哪有的事,呵呵。”

众人也没揪着他不放。

“话说总旗今天这是咋了?”

“不知道啊。”

“你们发现没有,我表舅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老喜欢发脾气。”

一提到马六甲,马甘又开始夸夸其谈。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我跟你们讲哦,妇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会不舒服你们晓得不?”

“是啊,那跟总旗有啥关系?”

“你们是不晓得,我老舅每月发响,都恨不得住在勾栏里,被那些娼儿传个啥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嘛,嘿嘿嘿嘿!”

“哦,原来如此。”

“是即是即!”

见马甘笑得猥琐,羊二卵有些担忧地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马甘,你这么编排总旗怕是不好吧。”

羊二卵发现今天马甘很不对劲,虽然平时也喜欢跟马六甲顶嘴,但今天好像特别硬气。

马甘收起笑容,恨恨地说道:“怕个锤子,我才不怕他”“你是不晓得,我阿妈死的时候让他好好照顾我,他马六甲是咋个照顾我的,他月月去勾栏听曲,我都二十三了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就因为这?”

羊二卵一脸懵逼。

“我阿妈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十几亩地,马六甲说我年纪小帮我照看着,后来我才发现那十几亩地早就落到他名下了,哼哼。”

马甘满脸阴郁,不像扯谎。

“可是,今天你这么说他要是被别人告到他那里去怕是……”“老子才不怕他,我爹土司做乱时被打死了,我阿妈也得病走了,我阿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也被他抢走了,忍了他这么多年,我现在不想忍了,眼见建奴人要杀来了,反正早晚是个死,他要再欺负我,我就弄死他。”

这马甘还真是理想远大啊。

“弄死他你也活不成啊,行刺上官可是要杀头的。”

“说了我不怕死的。”

“羊老哥,你怕死吗?”

羊二卵不做声了,死,谁不怕呀!

迎着马甘灼灼的目光,羊二卵有些胆怯,竟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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