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挑出这几个吧。”阿娘在名字里面挑挑拣拣，那百多人最后仅剩下十几个。
我有些惭愧，感觉自己就像话本子里的女妖怪，对着一群从山上抓来的和尚们择偶，不从我的就把他吃掉！
想到这儿，我不禁一顿恶寒。
阿娘的要求实在是高，太矮的不行，可能会自卑。脸上有麻子的不行，万一吓到姑娘了怎么办！太清秀的不行，没有男子气概。太壮的不行，小欢儿肯定打不过。有近身丫鬟的不行，说不准早就有一腿……
我倒是没有那么多要求，我也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别人不挑我的错都算不错的了！
“素娘，时辰不早了，让清欢儿歇下吧。”祖父卷起卷轴，招呼着阿娘。
“诶，小欢儿早点歇息，阿娘改明儿再来看你。”
阿娘起身离去，我也着实有些乏了，等阿娘烧了水，沐浴后，便歇下了。
第二日清早，阿娘把我从睡梦中拉起来，尚未睡醒，就被阿娘牵引着洗漱完毕了。
“阿姊莫睡了，媒人来了。”卓哥儿摇晃着在梳妆台上趴着的我。
美人？什么美人？美人……媒人！
我的瞌睡被吓醒了大半，难怪今儿这么早阿娘就叫我起来。
简单上了个妆，阿娘阿爹就带着人进来了。
“哎呦，这位便是令千金了吧？”
来人跟我想象中的很是不一样，我在书上看到的媒人婆不说多胖，脸上最起码也要有颗媒婆痣，可是面前的，却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身着花霓裳，能看出是个不菲的料子，头上带着玉步摇和金簪子，脖颈上带着珠串儿，手腕上还带着镶了金的玉镯子，一身的贵气，在这忌奢从简的年代，着实有些少见。
“余家五娘子请坐，寒舍简陋，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谅解些。”说着，素娘便添了壶茶。
余家娘子，想必便是昨日提到的余大公子家的。
“娘子可近些坐。”我唤道。
余家娘子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热络，也不再拘谨，挪了挪身下的红木凳子，坐到了我的身侧。
“我晓得你，你叫清欢，白老先生的乖孙女儿，今日一见，果真是长的标致，江南女子的温婉贤淑我今儿算是瞧见了，哎呀，年轻就是好哎，不像我们这些老年人喔，都长得老磕碜了！”余娘子说着就牵上了我的手，我坐在床沿，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
“娘子谬赞了，不知娘子是……”
“哎呀，瞧我这性子，见着美人儿都忘了说自个儿了，真是该打。”说着，还真打一下自己的嘴。
“我是瑾相的五娘，也就是余老爷子的五姨娘，大娘子瞧我能说会道，给我安了这个差事，叫我来给瑾相说亲。”
“别看我们老余家女人多，却就三个孩儿，瑾相是长子，还有个长女，已经嫁为人妻，次子余瑾诚也才跟你阿弟一般大，都是大娘子所出，我们这些妾室是没有孩子的，先前我也见过别家的闺女，哎呀呀呀，那可都不及姑娘有灵气，瞧你长得水灵，要真把你说来做儿媳，大娘子怕是要赏我好几个金钿子了。”
说了这么多，我总算明白，这个余家娘子为什么会被送来说媒了，她这张嘴，不用来做这门活计，着实是有些可惜了。
只是，阿娘在旁边看着，脸上有些忧心忡忡。
余家娘子走后，又前前后后来了许多说亲的，书上也着实诚不欺我，也确实有脸上了长媒婆痣的，体格风韵的，浑身散着脂粉味儿，只是我没有再让她们离我坐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