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24423617" ["articleid"]=> string(7) "271388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0章" ["content"]=> string(8936) "

  现在狗崽还太小,具体好坏,还得再长大些才能看出来。

  吕律估计,应该是黄狗叼来的。

  既然来了,那就先养着吧。

  狗崽子还在吃奶呢,暂时不用管,只要把黄狗给伺候好就行。

  吕律在地窨子看了看,除了已经被火烟熏得有些黄黑的灰狗子和狍子肉,就只有熊肉了。

  被熏过的肉,有着一股子浓重的火烟味,狗虽然也吃,但影响它对气味的判断。

  而且,最好能让狗认准某几样经常捕猎的猎物肉味。

  熟悉后到了山上,更容易发现目标。

  就像幼年食谱一样,印象总是最深刻的。

  在这方面,很有讲究,也是一个拖狗的过程,喂得杂了可不好。

  实在没肉,直接苞米面熬粥加盐伺候都行。

  可不能什么灰狗子肉、兔肉、野鸡肉之类的有什么喂什么。

  那样的结果,往往是上山原本准备搜寻野猪、熊瞎子。

  结果领着猎人一阵奔忙,找到的是只兔子。

  这母狗给他的感觉,打猎资质不赖,身上累累伤痕,就说明它没少跟野兽搏斗厮杀,应该积累了不少经验,说不定养好伤了就能使唤。

  当下,吕律也不吝啬,直接将盆中冷水泡着的熊掌取出来,用斧头斩下一段,出了地窨子,送到母狗面前。

  他倒不是主要为了这母狗,而是想通过母狗,影响三只狗崽。

  见吕律出来,母狗连忙起身,晃了晃尾巴,胆子很大地靠近几步,围着吕律嗅了嗅,然后伸舌头,舔了舔吕律的左手手背。

  吕律也伸手轻轻摸了摸黄狗脖子上粗糙的皮毛,然后将砍下的熊肉递给它。

  母狗没有立马上来叼住,而是后退了两步,偏着头看吕律。

  吕律还是了解一些大笨狗的,充满野性,但也通人性。

  直到他将熊肉放到草地上,母狗才上前叼起走到一旁。

  也就在这时,其它三条狗崽也笨拙地跑了过来,各自冲着熊肉嗅了嗅,也张开稚嫩的嘴巴,开始撕咬,舔舐。

  虽然吃不下什么来,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另外,吕律看了下黄狗身上的伤,从痕迹上能看出,是被野猪的牙齿挑到过。

  看上去伤口不小,还是挺严重的。

  一条狗,就敢挑野猪,也算生猛。

  他想了一下,起身关门,打算专门去一趟王德民家里,从他那里弄些药帮忙治疗一下。

  时节还早,但秀山屯里的人们已经开始春耕了。

  田地包产到户,少的人家四五亩,多得人家得有二三十亩。

  这是根据人口比例进行分配的,一个人大概也就两亩左右的地儿。

  就这点地,受气温时节限制,加之这里是山区,地里种植的,主要也就是苞米、大豆之类。

  到了秋收,仅仅是人吃的话没多大问题,可若是养上牲口,就相当拮据了,何况还有一部分要交公。

  靠近村边河流处也开垦出一些水田,用来种植水稻。

  每年收到的水稻,那是稀罕物,为数不多,交掉一部分,不到逢年过节,是舍不得拿出来吃的。

  日子,大多数过得紧巴巴的。

  吕律也到过秀山屯里两次了,有一部分人已经见过他。

  但大部分也只是听说屯子附近来了个盲流,具体啥样却未曾见过。

  他这一路走过,立刻不少人停下手头的活计看来。

  大多提防着。

  不少盲流在这山里落地生根,一开始的时候,没少干偷鸡摸狗的破事儿,给人的印象并不好。

  吕律倒也懒得去管这些异样的目光,随他们看,他也在看他们,算是混个眼熟。

  还未进村,他先在地里看到了王德民,正在地里打理干枯的玉米茬和杂草。

  他连着跳下几台地埂,径直朝着王德民走去,边走边叫:“大爷!”

  王德民抬眼看见是吕律,笑呵呵地放下了手头工具:“爷们,你咋来了?”

  “我那来了条黄毛癞皮狗,还领着三只刚开眼的狗崽子。”吕律笑道。

  “黄毛癞皮狗,还领了狗崽子,这好事儿啊!”

  王德民笑道:“那条赖皮母狗,屯子里的人都知道,整天在山里晃荡,偶尔也会进屯里来。

  那狗啊,曾经是屯里刘炮的头狗,可是条好狗啊。”

  “刘炮?”吕律微微愣了下。

  这个名号,他记得隐约听人提起过,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老辈人打猎,大多用老洋炮,也称之为炮手。

  姓带上一个炮字,是人们对拥有高明枪法和打猎经验的猎手的尊称。

  “这人你不知道,死了得有三年了。

  大雪天在山里杀地仓子的时候,被熊霸给拍死的。

  一群狗,也在那一次,死的只剩下了这条也同样被重伤的黄毛母狗。

  刘炮管它叫元宝,是他拖出来的最后一条头狗,算算,差不多四岁。

  刘炮死后,埋山岗里,这条狗回到家中不吃不喝好多天,老想着往外跑。

  家里原本是想把它卖了的,正联系着人呢,结果就在人来领狗的时候,咬断绳子跑脱了。

  找到的时候,这狗啊,就爬在刘炮的坟边。

  刘炮的家人看到后不忍心了,也就断了卖掉它的想法,就让它陪着刘炮。

  开始的时候,他们家还时不时地上山投喂点东西,后来,渐渐地也就顾不上了。

  只是这狗还真活了下来,就在那坟边刨了个土洞住着,成了野狗。”

  王德民说到这,抬头看着吕律:“平日里,那狗谁都不让靠边,屯里有几个喜欢吃狗肉的还去逮过,有一次被人去设网网过,结果反被狠狠地在腿肚上捞了一口……

  刘炮家人知道这些事后,没少跟人吵架,渐渐地,也就没人去动这条狗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那狗竟然会主动去你那里,你是个有福之人啊,这可是你们的缘分。”

  吕律挠挠头,笑道:“可能是因为下了狗崽的原因……

  对了,大爷,我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过去看看的。

  这狗应该是跟野猪干过仗,受了不轻的伤,还有身上多处疥癣,又领着狗崽,得好好治一下。”

  末了,吕律又补了一句:“钱好说!”

  那么好的一条忠义之犬,又是头狗,就冲这些,就该好好治一治。

  吕律立刻打消了之前只是买点伤药的想法,换成了请王德民去看一看。

  “你这话说的,虽然才认识你没两天,但大爷从你那里可得了不少好处,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王德民用镰刀将锄头的泥土铲了下,镰刀往身后一插,锄头上肩:“爷们,你到路上等我,我回家里头取药箱。”

  “好勒,谢谢大爷。”

  吕律客气地道了声谢,随着王德民顺着地边小道,上到大路上等着。

  王德民急匆匆地往回赶,十数分钟后挎着药箱回来。

  “说起来,到现在还不知道爷们究竟住在哪儿,这次去,也算是认认门。”王德民笑道。

  显然,两次接触,他已经认可了吕律。

  两人一路紧赶,顺着山林间的偏僻小道抵达吕律的地窨子。

  “原来你就住这啊,这地方不错,有山有水,背风向阳,还有草甸子,只要肯做,是个能安家落户的好地方。”

  王德民环视周围,对吕律所选的地方很是满意。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警惕起身,冲着自己龇牙发出呜呜声的黄狗身上。

  见状,王德民有些胆怯地往吕律身后一缩,生怕黄狗朝他扑来:

  “爷们啊,这狗身上的伤确实不轻,得挂点药水才行,但是看这样子,怕是不好招呼。”

  吕律也是有些头疼。

  平生第一次给狗挂针水。

  关键是,他这也只是投喂了黄狗两次,真算不上多熟,还不懂它的脾性。

  稍不注意,完全有可能连自己都被咬。

  可是,医生都请来了,不挂一针也不行啊。

  只能试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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