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院使大人到了。”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
“让他们进来。”南宫扶苏刚说完，白湛与白衣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老臣参……”白湛拱手作揖，话还没说完。
南宫扶苏便一挥手，“免礼。”
“好嘞。”白湛也不客气，顿时直起身子。
白湛目光直直看向苏瑶，“贵人，听说你要将脑袋上那腐肉给割掉？”
苏瑶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麻烦院使了。”
白湛又是盯着苏瑶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那贵人去床上躺着吧。”
“就在这里吧，这里光线好，我伤到的是后脑勺，坐着也无妨，这样您动起手来更加方便些。”
苏瑶言罢，便径直在梳妆台前坐下了。
白湛闻言，把药箱放在了梳妆台上，将需要用到的东西拿了出来，再看向苏瑶的目光已然带了几分欣赏。
叮当趁着白湛拿东西的功夫，赶忙跑到窗边，将窗户打的更开了些，让光线更加充足的照射进来。
南宫扶苏见着太阳光洒了进来，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背着手，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瑶。
环佩也麻溜的将梳妆台上的胭脂跟首饰全都给收起来，好让白湛与白衣放置东西。
白湛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布包，小心翼翼的将布包打开，拿出一把打磨的非常轻薄的小刀，又从旁边拿来一个酒罐子，将小刀给放了进去。
苏瑶好奇的看着酒罐子，问道，“院使，这酒精消毒的方法您是怎么知道的？”
苏瑶是真的有些好奇，她本来以为古人是不会知道这些的，最多就是用火将小刀烤烤，便下手了。
“老臣也是跟人学的。”白湛看了苏瑶一眼，“说起来，这人跟贵人还有些渊源。”
白湛一边回答着苏瑶的话，一边又拿出一把剪刀来，放到了另一个酒罐子里。
苏瑶这下更好奇了，连忙问道，“什么渊源？”
白湛摸了摸下巴那一撮小胡子，笑道，“是夫人教老臣的，她还告诉老臣，越烈的酒，消毒效果越好。”
“夫人，谁啊？”苏瑶的桃花眼里满是疑惑。
环佩立马提醒道，“夫人就是您的娘亲。”
“我娘亲也懂医术么？”苏瑶问道。
苏瑶没想到这原主的娘亲居然还会医术。
白湛点头，“是啊，夫人可真是个奇女子，就没有她不会的。”
“就连老臣这套手术刀，也是她送给老臣的。”
苏瑶略带可惜的摇摇头，“可惜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白湛叹息道，“老臣看着夫人用刀的时候，是真的是没有想到，还有此等妙哉的治疗手法啊！”
苏瑶点点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心里却在想着，要是让白湛去到她家乡，看看那些医生做手术，将人的肚子剖开，拿点东西出来，又将肚子给缝上。
那这老头还不得惊奇死。
“贵人，你可确定了？若是不反悔，老臣便要开始剪头发了。”
白湛拿着消过毒的剪刀，再三跟苏瑶确认。
苏瑶点点头，笑道，“辛苦院使了。”
白湛闻言，也不再墨迹，小心翼翼的将苏瑶的头发一缕一缕剪下。
“贵人…不可呀。”环佩见着白湛居然将苏瑶头发给剪了，顿时着急起来，想上前去阻止白湛吧，又怕一不小心将苏瑶给伤到了，顿时急得直跺脚。
“贵人，这头发可不能剪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一向冷静的叮当此时也有些着急了。
苏瑶无奈，她倒是忘了，这两个丫头根本就不知道她要割肉治疗这件事呢，瞧瞧给她俩吓得，都要哭了。
苏瑶对着环佩叮当笑笑，“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待会的治疗你们可能接受不了，要不你们先出去等着吧。”
叮当第一个摇头，“奴婢不去，奴婢要在这里陪着您。”
“奴婢也不去，奴婢也要陪着您。”环佩眼泪都在眼里打转了，生怕苏瑶赶她们走，咬咬牙，硬是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那你们待会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不要看。”苏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傻丫头。
环佩叮当连忙点点头，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白湛很快便将苏瑶遮住伤口的头发处理完，好在肿的虽然很大，但是腐烂的地方不是很大，只剃了苏瑶的一小片头发。
白湛从旁边拿来一个崭新的毛巾，递到苏瑶手上，“将这个咬住吧，不要疼的忍不住，咬到自己舌头。”
“谢谢，劳您费心了。”苏瑶对着白湛再三道谢，伸手接过毛巾，捏在手里。
白湛点了点头，便将手放到装着烈酒的盆子里泡了泡。
接着又拿出酒罐子里的小刀，再次跟苏瑶确认，“贵人可准备好了？老臣可要开始了。”
苏瑶笑笑，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白衣将苏瑶伤口处之前洒的药粉给仔仔细细的清理干净。
白湛便拿着小刀坐到了苏瑶旁边，开始给苏瑶割伤口上的腐肉。
“嘶。”尽管已经做好准备，苏瑶还是被这下去的第一刀给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好痛啊！
见着苏瑶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小小的哼了一声，白湛心里又是暗自感叹了一句好丫头。
手上动作更加的轻柔了些。
白湛小心翼翼的给苏瑶处理着腐肉，白衣也表情严肃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给白湛擦擦汗。
苏瑶捏紧了手里的毛巾。
没有麻醉真的是要死人了。
饶是她再能忍，那生生得将肉割下来得痛苦，让她也是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看了眼那个一身白衣的白衣，苏瑶眨眨眼，问道，“你叫白衣？是因为你喜欢穿白衣嘛，那你要是喜欢穿青衣，那不是得叫青衣，喜欢穿紫衣，那不是得叫紫衣啊？”
白衣闻言，有一瞬间怔愣，这吴杜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疼么，还有心思打趣他？？？
环佩听到苏瑶的话，那眼泪却是啪嗒啪嗒得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了，小姐都这样了，还讲笑话给她们听。
本来是见着气氛着实紧张，想活跃一下气氛，顺便转移一下自己注意力。
没想到气氛没活跃，变得更加沉重了不说，还将环佩那小丫头给整哭了。
苏瑶一时之间真的有些汗颜，这些古人，真的很不懂幽默耶。
暗自翻了个白眼，苏瑶只好默默的将毛巾放到了嘴里咬着，在心里背起了乘法口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