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2560896" ["articleid"]=> string(6) "259776" ["chaptername"]=> string(33) "第八章:黑老鹰,老黄牛" ["content"]=> string(6363) "

车队出发也有八天了,这一路上走了能有二百多里地,可在路上一个逃荒的人都没见着。在第五天的时候就有人在心里嘀咕了,只因着绑腿的法子实在好用,让他们对薛泽又多了几分敬重。

昨个有几家的汉子实在受不了,可让他们直接去问薛泽他们是不敢的。几个人一商量,就找村长说了这情况。

薛泽静静地听村长说这件事,一旁的薛青柏握紧拳头,有些替父亲感到不值得。

薛泽倒是感觉良好,他习惯用现代思维去看待问题。在他看来,他与薛家村村民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情在,他卖给村民消息,村民与他一同逃荒让他借势,这是你情我愿公平的买卖。

如今村民有异话,他也没意外,毕竟哪怕是二十一世纪的老板还要对员工讲解一下项目规划和公司未来走向呢。什么都不和别人说,只让人不停的干活,谁叼你?

只是他前几天的确没想到能有什么证据证明接下来会有祸事发生,他总不能说:我是穿越的,这世界是一本书,我知道走向。

他也没想着装神弄鬼,太容易穿帮了。他上辈子和建筑老板打交道,多少会点周易八卦。

“洪叔,不瞒你说,我今个来找你就是说这事的。洪叔你是知道的,学馆里会教些周易六卦。”

洪叔:不,我不知道。

“爹!”

就在薛泽打算接着忽悠的时候,他后方忽然传来薛青衫的尖叫声,吓得他连忙跑回去看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和几家憨厚的汉子也赶忙拿着锄头榔头的跟上,生怕泽哥儿家的玉娃娃出什么意外。

薛青衫站在车前,一脸严肃的看着远方。薛泽不明所以,跟着看去,只见空中盘旋着几只黑老鹰,更远处还有十几个大鸟巢。

“那是黑老鹰啊。”有认识的村民说道。

“啊,应该是二丫在县里没见过吓到了吧。”

“也不怪二丫,看那巢指不定都是黑老鹰的巢嘞,那么多黑老鹰,哪个娃娃见了不怕?”

就当薛泽也以为闺女被吓到了的时候,薛青衫略带慌张的说道:“那是黑耳鸢。”

“嗝”这是薛泽被吓到打嗝的声音。

黑耳鸢是什么薛泽可太清楚了,黑耳鸢一般栖息于开阔的平原、草地、荒原和低山丘陵地带,也常在城郊、村庄、田野、港湾、湖泊上空活动,以小鸟、鼠类、蛇、蛙、野兔、鱼、蜥蜴和昆虫等动物性食物为食,偶尔也吃家禽和腐尸,是大自然中的清道夫。

能养得起那么多黑老鹰,前方必定有不少肉。可他前看后看左看右看,这地界怎么都不像是有湖泊田地树林子的样子,那只能说明前方有不少尸体。

薛泽快速收拾东西让全体戒备,薛青衫拿出薄荷叶和裁好的蚊帐子每人发了一块。

“快!所有人用这帐子蒙住头,脖子袖口都扎紧了。这叶子碾碎了往热水里放,搅合匀了之后往牲口身上抹。”

人都是有盲从心理的,他们见薛青衫忙得热火朝天,自己也跟着动起来,连为什么都没问。

等所有人收拾好了之后,薛泽面色凝重的说道:“在座的不少乡亲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四郎从不无的放矢。刚刚二丫瞅见了十几只黑老鹰,乡亲们都知道,黑老鹰那是吃肉的。”

“农活乡亲们比我懂,你们尽可瞅瞅,这周围像是有田、有林、有鱼塘的地方么?没有这些东西,那什么能供得起这么些黑老鹰?还让它们在这建巢安家?”

愿意抛房弃地跟着薛泽跑出来的人都不是脑子死板的,他们只是缺少见识,需要人点拨一下。薛泽这么一说,当下就有人反应过来。

“哎呀!前面怕是有不少si人嘞!”

“前个取水的河那也没这么多黑老鹰呢。”

“这个怎么办啊。”

在一阵喧哗中,山虎眯着眼,好像在想什么,没多久,他一拍大腿,怪叫道:“这地界是巫山道呀!哎呀哎呀,俺说怎么这么眼熟。”山虎一激动,连带着山里的口音都说出来了,旁人却不关心这个。

巫山道,原名五山道,四座城池的大路交汇,汇成一条北上的通天大道。

接下来薛家村的村民见到了闻者涕泪见者悲伤的场景:年迈的老人躺在路边生死不明;年幼的孩子蹲在尸体旁不知所措;无力的妇人被家人放弃,她的上空盘旋着一只黑老鹰。

薛家村众人不敢放松,不吭声的往前走,这会没人喊苦喊累,连三岁的娃娃都在爹娘背上捂住自己的嘴。

他们从中午走到下午,从下午走到黄昏,两道的灾民死死地盯着他们,哪怕天黑了也是举着火把继续走,没人敢提出来休息。

一直走到天边泛白光,车队周边的灾民才渐渐换成有牛有马的富裕人家。

薛泽瞅了一只嘴角冒白泡的老黄牛,拎着两桶水去了老黄牛主家。

那主家本不想搭理外人,可看看自己快要渴死的黄牛和两天没喝水的妻儿,没多少犹豫就老实回答起薛泽的问题。

薛泽刚一回到车队就被人团团围住。

“他家是枝城的,枝城破了。先是灾民进了下面的村,看了粮食就开始抢,好人家被抢光,也变成了灾民跟着抢。灾民队伍越来越大,城就这么破了。他命大,和妻儿一块带了细软逃了出来。”

众人听到这里一阵唏嘘,好歹他们还仔细收拾了东西。

薛泽打听过消息之后没敢多停,领着车队又撑死走了一上午,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终于走到一处稍微安全些的地方。

就在车队停下的时候,“轰”的一声,薛泽家的老牛倒下了,它已经很老了,这一路上又实在是太累,这一倒就再没起来。

村民看着倒下的老牛,刚开始还不敢吭气,可绝望的气息实在太过浓烈,一个嫁过来没两年的小妇人终是哭了出来。这一哭,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般,一传十,十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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