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2546521" ["articleid"]=> string(6) "257945"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9章 上门" ["content"]=> string(14906) "

她笑吟吟地看过去。

贝勒府比前世看到的王爷府小一些,但也足够气派,朱门高瓦。

门前站着五六个侍卫,皆是目不斜视。

从门内走出一个穿红戴绿的女子,瞧着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娇艳,体态丰满,正是开口阴阳的人。站在台阶上斜睨着她,好似小玉儿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小玉儿没有贸然对上,低声询问宝日。“这位是?”

宝日是其其格派来接她的,也是蒙古陪嫁之一,她轻声答道:“是叶赫氏侧福晋。”

懂了,历史被皇太极改嫁的其中一个侧妃。昨天其其格跟她说最好不得罪的那个。

小玉儿看她一脸跋扈,没有暴躁,淡笑道:“我是蒙古科尔沁的,是你们大福晋的妹妹,受邀来四贝勒府做客。”

叶赫氏冷哼一声,高声道:“哦,原来是大福晋的妹妹,我还以为是哪冒出来的狐媚子,一股子骚味我在府里都闻到了。”

听见这话,白仓嬷嬷等人俱是脸色一变,怒目而视。

“你怎么说话的!”塔拉性子急,怼人的话立马丢了出去。丝毫不让她家格格吃亏。

“我怎么说话?”叶赫氏轻蔑的上下扫了扫小玉儿,“做了还不让人说?!听说昨天才进城,今早巴巴的就来了,还打扮的这么风骚,什么心思当别人看不出来?”

听到这,小玉儿憋不住笑了,这个手段,她还真看不上。

她原本不想搭理,本身是自己占了她们利益,来挑衅无可厚非,只是骂人别骂太脏。

不然她忍不住。

抬步上阶,站在她的对面,小玉儿看着人笑意盈盈。

叶赫氏一愣,继而发火,“你笑什么笑!”

小玉儿幽幽道:“这位侧福晋,且不说我是被大福晋请来的,就算我真的是来勾引四贝勒的,你又能怎么样?”

接着用更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我和四贝勒的婚期,就在十日后吧?”

“你今天认不得我,不要紧。”她挑眉笑道:“十日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见面,到时候,侧福晋自然就认识我了。”

说完这番话,小玉儿转身就走。

吵架要诀:绝对不能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占到上风,立刻就走!

几人大跨步的往里走,皆是抬头挺胸。

白仓嬷嬷和塔拉默契地冷哼一声,得意的笑了。

格格刚才说得对,马上就要成婚了,来瞧瞧怎么了?!

小玉儿阴阳怪气的本事是可是经过网上多年熏陶的,效果自然立竿见影。

叶赫氏气得浑身发抖。

刚想回嘴,就看见小玉儿大步向前,她现在追上去骂更是落了下风!

气得帕子都撕坏了。

贱人!!

宝日听到的时候就呆住了,等到小玉儿一堆话甩过去,大步往里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几步跟上,一脸敬佩的看着小玉儿。

她嗓音怯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格格你好厉害!”

小玉儿听到皱起眉,温声询问:“怎么?这个侧福晋平日里也是这般?”

另外两人也是歪着耳朵在听,大格格不会制不住这人吧……

宝日头往下低了些,轻轻道:“这位侧福晋是贝勒爷母族叶赫部的贵女,算起来是四贝勒的表姐,姐姐还是大贝勒的继福晋。”

“许是因为这些,自嫁进来就是这么个张扬性子。大福晋因着没有生育,管教她时便少了几分底气。”

“……”

小玉儿心中轻叹。

孩子,孩子,既是魔咒,也是护身符。

一个侧福晋都敢这样对她,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

想到这,小玉儿不是很开心的抿唇。

走过前院,绕过廊下。远远的就看见大福晋站在门口,眉间轻皱,向这里张望。

小玉儿立刻收拾好表情,几步走上前牵住她的手。

两人并肩走进屋内。

“听说叶赫氏难为你了?”还没等坐下,其其格就忍不住问。

她轻笑,“她若是难为到我,我还会笑吗?姐姐别担心。”

见她还是一副笑模样,其其格放下心,却不禁潸然泪下。

这会子都是自己人。她也就没忍着,抿着唇,满心自责,“她肯定说了些不好听的!都怪我没用,我管不住她,让你平白受了委屈。”

叶赫氏那个没脑子的,就算罚过了,也吃不住教训。嘴上更是没个把门,什么脏臭都往外说。

她罚过多回,可那人还是故态复萌,真是拿人没法。

小玉儿轻抬手,将她搂在怀里。

许是因为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其其格这两日总是忍不住。

明明昨晚都已经下决心不再哭的,看到小玉儿的时候却又忍不住。

“呜——”其其格伏在她怀里,哭得难以自已。

她真的好没用,连累部落,连累妹妹,真真是白活这些年岁!

小玉儿和白仓嬷嬷等人对视一眼,无奈一笑。让她们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姐妹二人。

旭阳东升,金黄色的光自窗框处洒进来,落到其其格的身上。好似在安慰。

小玉儿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总会忍不住亲近,可能是他像极了自己以前遇到的某个人,也可能是她太过柔弱,忍不住担心。

她靠在其其格身上,两人的身形交叠。在灿阳下,情绪悄然从心底流出,轻声安慰:“姐姐,放心,以后都会好的。”

好像就是今年。

小玉儿拍着其其格的肩膀,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应该是今年,其其格生下了第一个女儿。生了孩子,就好了。

“……”

她脸上凝滞,眼神无机质的盯着某处。

才穿过来多久?

她的思想就这么封建了?!

——真可怕!

其其格缓过来之后,好半天都不肯抬头。她不好意思,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小孩子。

小玉儿半响没听见声音,也没感觉到动静。一想就明白了,故意提起大玉儿,岔开话题。

其其格这才想起还有个人没来。“大玉儿还是不舒服吗?”

她点头,漫不经心道:“大夫看过了,说要多修养。”

说完,小玉儿说起其他,“母亲很想你,也担心你在这过得不好。我这次来,她特地跟白仓嬷嬷嘱咐了许多。昨天嬷嬷去帮我收拾行李,也就没和你见着面。这不,我惦记着将人给你带来了。”

说着她将人唤了进来。

白仓嬷嬷陪在大妃身边多年,两位格格可以说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看到其其格,两人又是一番泪目。

小玉儿坐在旁边,总觉得自己是进到水帘洞里,哗啦啦的停不下来。

等了一会儿,见两人还是再哭,故意道:“可别哭了,再哭我都要哭了。”接着作势去擦眼泪,闹得两人失笑。

情绪发泄可以,但其其格之前哭了太久,再哭只怕眼睛会疼。

平静下来后,嬷嬷总算提到了大妃临行前的嘱托。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

其其格安静听着,心里涌上一股一股暖流。

小玉儿在一旁,时不时岔上两句,让氛围不过于催泪。

说完话,已经临近午时,若雨前来询问是否摆膳。

若雨是她进到四贝勒府后拍给她的丫鬟之一,平日里也算机灵。

正巧这会儿她们也有些饿了。

其其格神色自然,点了点头,问:“四贝勒今日回来用膳吗?”

若雨摇摇头,瞄了小玉儿一眼后,小声道:“四贝勒派人回来说他在准备成婚事宜,事务繁忙,今日就不回来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能看不出她这点小动作?

其其格当时就冷眼看她。

这个贱婢,做出这番姿态是为了什么?!居心不良的家伙!

小玉儿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拦住其其格不让当场发作,“我们去前面吧。”

看她一眼,见没有什么反应,其其格松下一口气,“那就先吃饭。”

走到廊下,给了宝日一个眼神。

宝日轻轻点头,退下,不知去了哪里。

瞧着几人离开的身影,若雨有些失望,怎么没有反应呢?要不再试试?

两人并着嬷嬷等人去到前面。

饭桌上,她们说起在草原时的趣事,气氛很是欢乐。

嬷嬷说起以前,其其格只要一出去跑马,小玉儿就吵着闹着要跟上。但她年纪小,人都没有马腿高更别提跑马了。

还是其其格心软,每每都抱着她跑上一圈,逗得她开心了才放开了跑。

小玉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事在她记忆里有,她甚至还记得当时其其格身上的味道。

——青草的香味。

其其格也随声附和,提起那段时间,她眉眼都舒展许多。“那时候小玉儿可粘人了,走到哪都要跟上,一会儿不见就哭着找人。有段时间真的很头疼。”

“……后来,就见不着面了,谁知道,一别多年,小玉儿都长这么高了。”说着说着,其其格又变得有些伤感。

小玉儿连忙岔开话,说了些趣事,逗得她笑,气氛才好起来。

——

用过饭后,小玉儿就起身告辞。

临走前,其其格一直拉着她的手,约好明日再见,她欣然应允。

还是宝日送她们。

到大门前,小玉儿忽然想起似的,说:“你妹妹陶丽也跟着到了大金,因着那边需要人看顾着,今日就没跟来。若是想见面,明日我将她带来,你们姐妹好叙叙旧。”

听到这话,宝日才是真的开心,原来陶丽已经跟在格格身边,这可真是太好了。

“奴才多谢格格!”她满脸笑意道:“陶丽能跟在格格身边,那是她的福气,服侍格格才是她的大事。一切还是要以格格为先,若是不方便就算了,都是科尔沁的,日后还同在一处,想来我们姐妹日后自有时间见面。”

“那好。”小玉儿登上马车:“你回去吧,大福晋身边还需要你服侍呢。”

放下门帘,马车慢慢掉头回去。

宝日目送她们离开,远远地看不见后才转身回去。

院子里,一个人跪在青石板上,大冷的天,冻得人瑟瑟发抖。宝日冷眼看着,头都没偏地从她身边过去。

进到屋内,乌云娜已经守在一旁。

她献上一串首饰,恭声回话:“是伊尔根觉罗氏。”

其其格半阖着眼,神色淡淡。

“……”

“真是什么蠢人都冒了出来。将人禁足,小玉儿成婚之后再放出来。”

“是”

她提起那串首饰丢在桌上,“啪嗒”,清脆一声,落在寂静的屋内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科尔沁,岂是这些小伎俩就能挑拨的。”

宝日和乌云娜垂头,不敢应声。

其其格看着窗外,神情漠然。若是前几年,这样的挑拨或许还有些用,但现在……没了。

她爱皇太极吗?

只能说曾经爱过。

皇太极这么好,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

她初嫁来时,皇太极知晓她言语不通,专门寻人来教她。知晓她不认人,专程叮嘱过乌拉氏看顾她。知晓她受人嘲讽,也曾私下宽慰她。

她曾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因此将满心都放在了他身上。

可后来……她才发现不是皇太极心悦她,而是他温柔。从始至终,他对自己也只是尊重。

仅此而已。

一些事只要有了苗头就能看得明白,那个男人,不论对谁,都是那副样子。不冷不热,温柔对待。比起女人,他更喜欢做事。

在汗王宫处理事务能待几天,就像是没有自己的贝勒府一样。

……认清这个事她花了很久,放下他也花了很久。

但好在,已经放下了。

现在自己的亲妹妹要嫁过来,她嫉妒吗?

说实话,没有。

她更多是担心。

担心小玉儿和她一样,和她一样心伤,和她一样处境艰难。

——

小玉儿没有将那事放在心上。

其其格是个聪明人,刚才就是借宝日的口在说她的态度。

靠在车璧上,她扯出一个哈欠,半眯着眼想事。

回去后,还得好好准备准备,时间没几天了。

关键是要防死大玉儿。

要是能让她再晕一回就好了。

白仓嬷嬷和塔拉在一旁聊闲话,她偶尔听一嘴,是在说以后入府了怎么防着那个侧福晋。

勾唇一笑,也不管她们。

正想着,忽然!

马车一个急刹车,惯性作用下小玉儿被惯倒,摔在车厢里。要不是白仓嬷嬷和塔拉原本坐在门口堵住了,她估计都已经直接栽倒出去。再不幸些,滚到马蹄下也未可知。

白仓嬷嬷反应很快,马上将她扶起来,扬声质问:“怎么回事!”

护送他们的不仅有科尔沁的人,还有四贝勒府的人,怎么会出这种岔子?

塔拉扶着她坐稳,白仓嬷嬷掀开一个小缝去瞧外面的情况。

只听一个沉稳的男声道:“有汉人逃窜,惊到格格还请见谅。可要将那人抓回来?”

一众侍卫等着她的指示,四贝勒府的更是蠢蠢欲动。

马车里,小玉儿沉下眉眼,冷声道:“算了吧,早些回去。”

“……是。”

侍卫们歇下心思。

他们的本职工作是护着这位格格,四贝勒交代了,一切以她的命令为先。

马车继续向前,小玉儿心里却不住往下沉。

逃人法,清初三大弊政之一,也是满汉民族矛盾的一大重要推手。由努尔哈赤创立,适用于一切想要逃离后金统治的人群。

现在这一阶段正是这一规定最为严苛的时候。

她刚才可以借由自己初来乍到,放跑那个人,却不能收留。

[逃人和有意向外逃者,一律处死……官员发现逃人,不加处理,治官员罪……]

……残暴至极!

她能理解努尔哈赤这是为了巩固统治,但却不认同他的手段。

治民不比治军,努尔哈赤治军是一把好手,治民却手段粗暴。

他统治后期矛盾频出未尝不是因为这些重典。

幸好,他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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