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越想越是兴奋，干脆披上外衫，宣了王管家过来。
穿书几日，她还从未出过王府。
她倒是想带上碧秋轻装上阵，直接出府。
奈何她如今的身份是王妃，又在殷启的封地，认识她的人自然多，不备马车、不带下人贸然出去，引起骚乱就得不偿失。
“王管家，劳烦你备好马车，带上马夫再添两名小厮，随我出府。”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王管家刚问完，就感觉一道淡漠的视线扫来，与以往强装的傲气不同，此时此刻的王妃，不自觉流露出上位者云淡风轻的姿态，着实令人心头一惊。
“怎么，本王妃出门一趟，也需要向你们通报？”
“老奴不敢，只是王妃还未启禀王爷……”
凌姝扬眉淡笑：“王管家，本王妃好歹也是王府主子，出门一趟，想必还是能做主的。王爷若是问责，唯我是问。”
言毕，人已摆手让他下去。
王管家只得退下，对方再不得宠，也是主子，容不得他反驳。
碧秋瞧见王管家真当乖乖去备马，心里头甚是畅快。
这大半年，王府上下哪个下人正眼瞧过自家主子一眼，好不容扬眉吐气一番，碧秋小脸尽是得意。
这一幕正好被凌姝瞧见，不禁摇了摇头。
“碧秋，切骄切燥。”
碧秋只得吐了吐舌头，收敛笑意。
“是，娘娘。”
王管家动作倒也快，马车已候在王府门前。
奴仆们本以为，又会看见王妃一袭大红大紫出来，不想出来的却是一个略带病态的女子？
凌姝顶着憔悴的妆容，连带衣裙也有些寡淡。
出去逛个街，又不是姐妹见面会，没必要太好看。
嘿嘿，要是碰见殷启，正好做个招人嫌。
等凌姝上马后，殷启什么的，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凌姝朝车窗外望去，喧闹真实、一个个富有生命、鲜活百姓与她擦肩而过。
这早已超脱了作者所描绘的人物，不是纸片人，而是真真切切衍生出来的新世界，生命值得敬畏，并非儿戏。
不仅如此，整条长街热闹不已，小贩商铺随处可见。
治安也算可以，可见殷启管理的并不差。
她这回可是带着目的出门，直接命车夫前往城中各大胭脂水粉店，不管是老牌字号，还是后起之秀，统统不放过。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唯有先了解这个世界所拥有的胭脂水粉、妆容造型，方能制定经营计划。
古法制造虽货真价实，却也有不少弊端，除开价格昂贵普通人无法使用之外，也有不少安全隐患。
凌姝逛的仔细，不仅从品质、色泽、触感，就是味道、包装也不放过。
午后出来，接连逛了两个多时辰。
随行的奴仆早就累了，奈何自家主子还是神采奕奕，就连碧秋也奇怪，娘娘买这么多胭脂水粉作甚？
最奇怪的是，娘娘每种也不多买，仅是取了小份带走。但耐不住种类繁多，瓶瓶罐罐竟塞了整整一大箱子？
哪怕每盒脂粉只抹上一回，也能用个一年半载！
碧秋实在忍不住多言问了句：“娘娘，这时辰也不早了，您是还继续逛吗？”
再买下去，碧秋都怕脂粉长灰了。
凌姝一扫天色，已是夕阳西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逛了这么久？
“罢了，逛了这家就回去。”
这些东西，足够她琢磨十天半个月。
凌姝笑嘻嘻进了最后一家铺子，听说这儿是近日兴起的一家脂粉店，不少女眷都爱来这里采买。
凌姝自然要来瞧瞧，究竟有何稀罕处。
她刚进屋，迎面就撞来一名妇人。
妇人似乎与人说说笑笑，并未看见凌姝，凌姝注意力都在脂粉上，两人无疑撞了个满怀。
所幸双方的奴仆，都扶着自家主子。
对方先是不悦，不过抬头一瞧是凌姝，惊得直接匍匐行礼。
“妾身拜见娘娘，妾身不知是娘娘驾到，无意冲撞了娘娘，妾身罪该万死，还请娘娘恕罪。”
一旁的奴仆和店家也是诚惶诚恐，直接跪在地上。
凌姝一阵汗颜，急忙抬手让她们起来。
“无妨，我没事，夫人不必介怀，都起来吧。”
凌姝一边说，一边回忆跟前的人是谁，许久才想起跟前的妇人是六品通判的妻子，貌似书里也没她什么戏份呀？
若说她是个小炮灰，周夫人应该就是个小透明？？？
周夫人一阵心惊肉跳，见凌姝没有生气，才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仍旧不敢抬眸与凌姝对视。
凌姝很是无奈，不过两人相对站久了，就能闻见对方身上的味道。
她的鼻子向来灵敏，再则周夫人身上的香气很是独特，有点迷幻…似乎在哪里闻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夫人身上用了何香料？香味倒是不错。”
说起香料，周夫人就来了精神，掩嘴笑道：“娘娘，这是妾身找掌柜特地配的香囊，有安神助眠之效，甚至还有妙用。”
“何妙用？”
凌姝略是好奇，不过对方也不正面回答，红着脸扭扭捏捏让凌姝不禁多想了一分。
“娘娘不如问问掌柜，若是喜欢，调配一副甚是不错。”
见凌姝点了点头，周夫人也不再多言，福身含笑：“那妾身就不叨扰娘娘，先行告退了。”
“夫人慢走。”
不过一段小插曲而已，凌姝并未放在心上。
小店主打香囊，凌姝也就没了兴致，随意挑了一个送给碧秋，直接打道回府。
约莫是逛累了，凌姝直接在马车上睡着了。
若不是碧秋喊她，怕是要在车上过夜，迷迷糊糊下了马车，刚跨进大门，就遇上了一脸清冷的殷启。
“王妃倒是好兴致。”
殷启瞟了眼凌姝头上的好感度——负十五，嘴角一抽。
还以为提升了多少，一顿精心的早膳就仅仅换来一点好感度？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倾慕于他的女子？
这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不识趣。
“听说王妃午后便出去闲逛，可有喜欢的玩意，让王管家带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