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2541815" ["articleid"]=> string(6) "257348"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4章 银发" ["content"]=> string(8271) "
被雨水洗涤过的夜空格外澄澈,乌云渐渐消失,无数颗星辰包裹着皎洁的月亮洒下柔和的清辉,如梦似幻。
街灯闪烁,梧桐树叶发出莎莎的声响,远方传来车轮溅起水花的声音。
桥洞里,隐隐传来猫叫声,江越沉却再也没有兴趣去探个究竟。
横跨宽阔河面的大桥,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出奇的是,今天的桥面上并没有车辆往来,也没有人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享受晚风,甚至桥上都见不到拿着手机的行人。
只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桥头,牌照也模糊不清。
昏黄的街灯洒在江越沉的身上,拉起了一道狭长的影子。
“什么情况?”这种诡异的寂静,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危机正要降临。
果然,经过面包车时,放肆的大笑声从阴影处传来。
“哈哈,这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老天爷都不想帮你。”
车门拉开,跳下来五位蒙面绑匪,手里握着早就准备好的绳索与电击棍,把江越沉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来者不善,显然是特意为江越沉而来,想要绑架他。
江越沉条件反射地想要向外逃窜,但是被按下阀门的电击棍砸中了后背。
“啪!”触电之后,他背部灼烧麻痹,只感觉快要岔气,差点没站稳。
“你们要干什么?”江越沉大口喘着气,惊愕不已。
“你父亲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既然找不到他人,就拿你的命去换他的吧。”
这群人道明了来意,还准备继续电他。
江越沉慌乱地护住自己的要害,暗道因为自己不谨慎,这才陷入了危险之中。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父亲两年前就躲到外面去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那么多债主都在找他,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得罪别人?”
他顿了顿,接着补充:“还有,法律上,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一位小心谨慎的绑匪观察着四周,催促道:“老二,和他啰嗦什么,上头点名要抓他去祭坛。我们快点绑了他,不能被人看到,不然麻烦就大了。”
“是的,这还是头一回指名道姓要抓某个人。我还以为一直都是随机狩猎呢,这样确实有风险。”
说话间,体格最为强壮的绑匪便粗鲁地扯住了江越沉的胳膊,将后者捏得生疼。
“敢反抗,看我不打死你。”
江越沉心一横,下定决心,反抗到底。
说什么也不能被抓到黑帮的老巢里面,鬼知道会遭到什么非人的虐待。
最好的结果,也只会是被卖去做牛做马,终生失去自由。
江越沉知道,他的母亲不会拿钱赎他,因为这相当于给父亲还债。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脱了对方的手腕,抓住一个空隙,一拳直接轰向了那人的心口。
由于练过几年拳,他知道如何发力。
尽管少年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毫无防备地接他一拳也绝对不好受。
“砰!”
绑匪老二显然没有预料到江越沉有胆子反击,连格挡的动作都没有,心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被击退了半步。
“啊,该死!”心脏传来绞痛,他捂着心口,蹲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哀嚎着。
“揍他,往死里打!”
另外四人反应过来,立马抬腿飞蹬,狠狠地将江越沉踹翻倒地,作势要继续将后者踩死。
肋骨挨了一脚,江越沉抱住一个人的腿当作掩体,想要起来和他们缠斗。
只有趁机跳下河,才有一线生机,虽然他并不会游泳。
然而江越沉身体被电击棍电得麻痹,大脑晕乎乎的,只能力竭地反抗。
可是,他们的脚没有继续落下,时间仿佛静止了。
江面上水藻摇曳,波光粼粼。
倒在桥上的少年,见到了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心中悸动。
带来这种悸动感的,无非是那蓦然出现在桥面上,眺望江面的白裙少女。
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裙,勾勒着微微起伏的身材轮廓,少女的皮肤晶莹剔透,赤着一双美丽小巧的玉足,但却纤尘不染,每一寸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一般。
她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却美的惊心动魄。看着不像东方人,肤如凝脂,五官精致而又立体,碧绿色的眸子犹如翡翠,在夜幕中有着致命吸引力。
江越沉痴痴地说着:“我还在做梦吗……”
披散在少女的后背,那及腰的银发,是如此真实,在月光映衬下,如同一片片飞羽飘落,散发着说不出来的飘逸和灵动。
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什么人?”
那群绑匪呆若木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手里的工具都滑到了地上。
下一刻,他们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口中吐出白沫,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
这伙绑匪面无表情地放开了江越沉,机械般地回到了面包车上。
“轰!”开车的司机猛地踩了脚油门,将发动机都快踩爆了,可怜的面包车车呼啸着化为脱缰的野马,疯狂地撞断了了桥边的护栏,坠入了河里。
“噗通!”
江越沉的心也颤了一下,那群人怎么跳河了?
浓烟,从桥下飘了上来,听不到呼救的声音,那群人已经溺水了。
“对了,她……”
来不及幸灾乐祸,回过神来的江越沉,却再找不到半分银发少女的身影。
就像自始自终,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大桥上,静悄悄的,除了被破坏的护栏,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是我幻视了吗……”
江越沉心中五味杂陈,既庆幸又失落。
他不想搞清楚那群绑匪的脑子是不是被自己人给电晕了,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躲回家中,想办法找人求助。
一路上,他失魂落魄,心心念念的都是之前的银发,真的只是自己的幻想吗?
无论看见多少次,还是感到很惊艳。
不知道从何时起出现在江越沉的梦境中,绝美的白裙少女,她银发流仙、遗世独立,是无数次和他在梦中邂逅的人。
她出现在广场里、闹市口、沙滩上,无论是烈日之下,还是披星戴月,都近在咫尺,形影不离。
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江越沉,最喜欢绕到对方近前,仔细打量她,然后做出一番点评。
可是每当醒来,只有模糊的印象以及些许莫名的安心。
除了,今天……虽说是连夏的模样。
“是的,这才是一场漫长的梦。只要醒来,我便能回到现实中去,一切都没有改变,连夏也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也许,我会去寻找你。”
“只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呢?”
鞋底踩着的泥泞,湿透的裤脚,划过脸颊的水滴,这些江越沉都浑然未觉。
他埋着头,完全不想看路况,只是机械般地朝着家走去。
江越沉从未发觉,两束幽幽的视线一直锁定在他的后脑勺上。
也许,这便是他之前感到如芒刺背的原因。
桥头亮起来银白色的光芒,光影逐渐由虚幻变得凝实,演化成了之前银发少女的模样。
少女冷若冰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视线所及,只有少年愈走愈远的背影,在她动人的碧绿色眸光中只剩下了豆粒大小,却始终没有完全的消失。
她只是自言自语:“是哑巴吗...”
微风吹拂,轻轻拨动着她的裙角,绝美的少女迈动莲足,走向了远处。
那些连夏教给少年的话,她不是很想听。
她应该是淡漠的,不带有分毫情感的。
下一刻,两辆轿车在大桥上呼啸而过,陆续驶来更多的车辆,以及漫步的行人、猫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