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2488230" ["articleid"]=> string(6) "251641"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3章 初遇" ["content"]=> string(13784) "

他记得不知在哪里看到过一篇报道,说有些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会选择逃避现实世界,把自己封闭起来,然后会臆想出跟现实世界毫无关联的世界,并把自己关在里面。难道是因为自己那天受的打击太大了,自己得了心理疾病?程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是今天第二次掐自己,第一次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第二次。。。

“嚯,好疼。”程昭这下确认了,自己应该是穿越了。

“玉箪,一会儿要是有人叫我,就说我还没醒,实在太晚了就睡明天再说吧。”程昭头疼不已,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离奇的情况,先理清思绪,然后边走边看吧。既然来了,要回去恐怕也不是什么易事,只能先求自保,其他的再想办法吧。

这个叫江舟桥的少爷为什么会被人抛尸荒井?程昭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个夫人不是亲妈所以他对这个少爷的态度勉强可以理解,但这个老爷是他亲爹,怎么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想起之前还在棺材里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管江舟桥叫四少爷,那他前面应该还有三个哥哥怎么没见一人来看他。程昭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陈设简单,按照玉箪所说的,他家老爷是太子太傅,品阶应该算是很高了吧,可这间屋子明显看上去不像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儿的屋子,略显寒酸。

看江老爷的态度,跟他也没多少父子情分,谈不上对江夫人有什么威胁。可江夫人明里暗里都巴不得他死,肯定有什么隐情。程昭皱紧眉头,自己魂穿一个不受宠的落魄少爷,生活危机四伏,要如何求得自保?窗外月色森森,冰凉的月光铺满宁静的小院,而月色照不到的地方呢?玉箪虽是可信之人,但少爷都不能自保更何况他一个小下人。他用双手把拉了一下脑袋,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又损失了不少,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社畜,可上天偏偏给他开了一个如此大的玩笑,他思前想后最后想到自保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装傻充愣有机会可以找到一个靠山,可眼下自己对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无所知,找到靠山何其难也。

程昭躺在床上,看着烛火忽明忽灭,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种种,也许这也是一个让自己逃离一地鸡毛生活的机会吧?那样崩塌的感觉,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如何面对和解决。既然上天给他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虽然前途未卜,却也未尝不是一个开始。

夜色的漆黑总能让人有一种被包裹的安全感,程昭想了一晚上的理由和说法以求自保,却始终想不到合适的说辞既能唬住江夫人又能让江大人信服。

天蒙蒙亮,玉箪还迷迷瞪瞪的睡着,程昭走到外间,烛火已经熄灭,烛台旁边放着一面铜镜,他不禁好奇走过去,想看看镜子里的这个江少爷到底长什么样。

镜子里出现约莫十八九岁少年消瘦的脸庞,皮肤有种病态的白,说不上俊朗神气,但眉眼清澈,尤其是眼角的右下方有一颗小小的痣使整张脸多了一点魅惑的感觉。这要生到他从前生活的时代,绝对会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他之前生活的时代,十八九岁正是最有青春活力的时候,憧憬着未来,享受着父母无限的宠爱。而在这里,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几天前却死于非命。程昭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突然想到自己生前的那个噩梦,或许那个梦就是江小少爷生前最后的遭遇,那种万蚁噬身的痛楚和恶毒无比的诅咒如今想来居然是如此清晰。程昭不禁打了个冷颤。

程昭一直等着江夫人的传唤,却一直没有等来。自从他那晚从棺材里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江夫人和江老爷。江府里的所有人见了他都跟见了怪物一样躲着着走,除了一个傻乎乎的玉箪,这里没有人当他是江家的少爷,就连吃食都是江家下人的粗茶淡饭。每次看到玉箪嘟着嘴抱怨,程昭都想掐一下他的脸蛋,身形虽然消瘦,但小脸自带婴儿肥,这个小孩儿肉乎乎的太可爱了。

这日天朗气清,程昭日复一次无事可干,终于决定出府走走。本想着可能会有人拦他,却没想到门口的侍卫见了他跟躲瘟神一般,他轻而易举出了府。闹市区还算繁华,大概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没有战乱,他试着问过玉箪现在的朝代和皇帝的名字年号,想着能不能从自己不怎么擅长的历史学科中找到蛛丝马迹让他在这里的生活不至于那么被动。可是玉箪说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历史朝代和皇帝年号。程昭无奈只能自己出门看看,走过了两条闹市街道,他在一条小路的拐角处发现了一处破败的老宅。虽然年久失修,但宅子大门上的牌匾还能依稀看到两个字“杜府”。

杜府,就是玉箪所说的杜家老宅?两家离这么近,而且还都是废宅,没有那么巧会有两间废宅吧。何况看着这杜府之前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可能是突遭什么变故才变成如今这样吧。

程昭想既然自己是从这里穿越的,那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痕迹留下,或者什么时空隧道,可以让他回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程昭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青天白日,程昭推开杜府大门的一瞬间一阵凉风袭来,后背竟生出了一丝寒意。府里荒草丛生,有半人之高。乱草之中有一条明显的人走过的痕迹,把草压倒在两边。这应该是江家的人把我抬出来的那条路。程昭深呼一口气,都死过一次了,没啥可怕的。便向草丛深处走去。绕过宅子的主屋,又绕出了宅子的庭院,一直走到了后院。后院的破败之感更胜于前面,高大的松柏盘虬结枝,遮天蔽日在昼犹昏。即便是在大白天也有可怕之感。后院的东北角程昭看到了自己被找到的枯井。这井大概有两人之高,程昭正发愁自己没法下去,突然感觉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他拨开身边的草准备站起来,不料摸到一个圆润细滑的东西,吓得他伸手扔出去,“妈呀,是蛇!”可那“蛇”被扔出去半晌都不带动的,程昭吓得也不敢动,又过了一会儿,那蛇还是一动不动,程昭鼓起勇气拨开杂草一看,原来是一根绳子!

这里光线太差,程昭又小心过度,一紧张就把绳子看成了蛇。虚惊一场。应该是那天江府的人留下的绳子。程昭自嘲的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杯弓蛇影”?

程昭捡起绳子将一边固定到井边的柏树上,拿起另一边给自己寄了个安全扣,从井边慢慢溜下去。枯井里散发着松柏腐败的味道,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程超摸索出从玉箪那里要来的火折子,打开吹了吹。

就在火苗燃起的一瞬间,银光乍现,一个冰凉的剑刃悄然抵到程昭的脖子。程昭后背发凉一动也不敢动。

“你是谁?”此时程昭背后幽幽传来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我是江家的少爷江舟桥。你是谁?”程昭打了一个激灵,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自己闲着没事瞎跑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男子没有回答,冷冰冰的问道。

“我就是来看看,没想要做什么。”程昭吓了一身冷汗。

“撒谎!青天白日你来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谁派你来的?”男子突然将手中的剑一紧,厉声问道。

程昭吞了吞口水,努力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百转千回,自己说话一定要谨慎,否则一不留神就要命丧这里。

“没,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来的,我家火锅跑不见了,我一路找过来,听到这井里有声音我就下来看看,我以为井里的是我家火锅。”程昭解释道。火锅是他家的猫,是他和妻子有次吃完火锅回家的路上捡到的一只流浪猫,他和妻子爱吃火锅,便给这只流浪猫取个名字叫火锅。

“火锅?火锅是什么?”男子问道。

“火锅是一只狸猫,我养的一只猫。”程昭哆哆嗦嗦说道:“它跑不见了,我一路寻过来,看它溜进了这座废宅,走到后院它不见了。我听到这口井里好像有动静,我以为它掉进井里了,才下来看看的。”

“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男子问道。

“你能先把剑放下来么?你若受伤了,我可以帮你。”程昭闻到空气中隐隐有血腥气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说道。

不料那人听到程昭说自己有伤突然将剑柄收紧,“你怎的知道我受伤了?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程昭颈部一痛,有温热的血流了下来。

“你先不要动手。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真的只是来找我家猫的,若我知道井下有人,打死我也不敢下来。至于怎么知道你受伤了,是因为虽然这里松柏枝叶腐败的气息很重,但还是掩盖不住血腥的气息。现在是暑天,你并不需要点火取暖,我刚在井口没有看到火光,但这井里有松针燃烧过的气味,我猜是你点燃松枝然后用土掩埋,以掩盖血腥之气,说明你流的血不少,受了严重的伤。”程昭小心翼翼答道。

“那你的猫在哪里?”男子闷声问道,“我如何相信你所言是否属实?”

“我也不知道我猫在哪里,不管在哪里,这只猫肯定不能再要了,别人养猫抓老鼠,我养猫要命。现在命在你手上,信不信由你。”程昭无奈,“如果你信我,我就能帮你逃离这里,如果不信,我就只能死在你手上。”

过了片刻,只听“嗖”的一声,男子将剑收回剑鞘。与此同时程昭被一掌打飞到枯井的墙壁上。

“你不会武功。”男子说道。

程昭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胸脯艰难的说道,“我要是会功夫还用绑着绳子往下遛嘛。”

男子不再说话,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满脸的血污,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程昭看到了他摔断的腿,不由心生佩服,腿都摔断了还能无声无息的将剑架到自己脖子上,并且站这么久都听不出气息的不稳,真的是太厉害了。

“你的腿断了,必须马上固定,不然会废的。”程昭揉了揉胸口费劲儿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找几根木头。”

男子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温度。“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走吧,如果你有别的什么阴谋或者带人过来,虽然我受伤了,但我能保证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程昭没有接话,默默爬了上去。

枯井外已经日近黄昏,加上高大的柏木遮蔽,这断壁残垣的废宅更显可怕,“到底救还是不救?”程昭站在井边犹豫不决,“如果救,这是他死里逃生的机会,跑了就再也不用回来了,下面那个人性情阴晴不定,不保证他一会儿后悔了要杀了自己。如果不救,自己明明答应了他如果放了自己,就会帮他疗伤。岂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何况...”

想到这里,程昭面露一丝苦涩的笑容,走向旁边的柏树,找了一个手腕粗细的树枝劈了下来。

男子明显没有想到程昭会去而复返。

“借你剑一用,把这根绳子割成两段。”程昭笑了笑说道。“这样就可以固定你的腿。”

男子犹豫的看了程昭一眼,还是用剑把绳子割开。这麻绳是几股绳凝成的,程昭将它们分成细股。“腿先要复原,会很疼,你要忍耐一下,我尽量轻一点。”程昭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托起男子的小腿,脱掉鞋袜,咬了咬牙将其复原,程昭抬头看了看男子的脸,见他咬着牙一声不吭,额头上已经沁出密密的汗珠。隐约间他看到男子脚踝处有一紫色花瓣纹身,程昭也没有多想小心将树枝固定到男子的腿边,用细麻绳牢牢缠住,从怀里掏出一个丝质绢子,塞进树枝与腿的缝隙里,这样就能固定结实了。没想到玉箪一天唠叨让他带着的手绢竟然还真的派上用场了,当时他还嘲笑过自己跟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

固定好断了腿,程昭伸手去擦拭男子脸上的汗,“真的佩服你,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大的忍耐力,要是我早疼晕过去了。”

“不要碰我。”男子嫌恶的瞪了程昭一眼,将脸撇过去。

程昭尴尬的将手收回去,拍了拍身上的土道,“那我回去了,我原本想把你背出去,但是你的腿伤得严重最好不要移动,而且藏在这里不容易被你的仇家发现。能把你伤成这样,想必你的仇家也很厉害。我明天再来给你送点吃的。”程昭心想,再不回去玉箪该着急了,万一他也找到这里多生枝节就不好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没有任何回应,太尴尬了,程昭搓了搓自己的手,心道还是不要自找没趣,准备转身离开,终于男子抬头看了程昭一眼道:“谢谢。”依旧没有什么温度的目光。只是程昭这次看清了他的脸,血污背后面如冠玉,英气逼人。

程昭笑了笑,抓着绳子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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