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柳玥面色一僵，放在门把上的手松了几分，苏慕紧绷的心也莫名跟着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意思。”瞧她变了脸色，林雪颇为得意，“不过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下次偷拍可不要再这么明目张胆了。酒会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要是让人知道柳秘书是个偷拍狂，别人得怎么看我们公司呐？”
说起来这还是她无意间发现的，想起从前为了接近秦钦还讨好过这个女人，真是疯了，谁知道这姓柳的贱人还打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
偷拍？秦总？
苏慕眯了眯眼，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串联了起来。
所以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一趟没有白来，秦钦招惹的绯闻对象和发照片骚扰她的幕后之人都一并送到她面前了，还给她演了出这么精彩的戏。
门外，除却最初几秒的慌乱，柳玥很快镇定下来。她细细地回味林雪的话，沉默片刻后，冷着脸盯着她。
“林小姐，您要这么说那我也只有一句话，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证据不都在你手机里吗？再说了，柳秘书不会这么天真吧。”林雪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颈间的碎发，“您不会真以为这种事需要证据吧？”
众口铄金，不然大家咋老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呢！
虽然在柳玥眼中，林雪充其量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
可不得不说，林雪在娱乐圈里爬摸打滚那么多年，倒也不是个蠢的，起码圈里那些勾心斗角的手段她也手到擒来，不然光靠着顾家这隔了不知多少层的远房表亲关系，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万一一个不小心这种事传出去，影响了公司的名声，你说秦总和股东们会选择你还是公司的声誉呢？”
“而且——”林雪停顿了会，见着对方的脸色微微发白，才满意地继续道：“媒体是最唯恐天下不乱的，到时候再添油加醋的，名声臭了，以后还有公司敢要你吗？”
这倒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苏慕不动声色地竖耳听着，这个柳秘书是什么样的人，从她发照片这事儿身上就能窥见一二。
学历不错，能力出众，心高气傲，自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秦钦。所以，当她得知所爱之人的妻子不受待见，或许甚至不如自己时，她无法忍受，慢慢的滋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这么一个心比天高的人，怎么能容忍旁的不如她的人觊觎秦钦，更别说现如今是被自个儿看不起的人这么一番威胁，只怕此时脸都要气绿了。
柳玥紧咬牙根，她努力平复自己焦躁的情绪，但思绪仍是不自觉地被她引导。她心知肚明，跟整个集团比起来，她多么的无足轻重。
她垂着眸，眼底沉了一片阴郁。
半响，柳玥抬头，平静地盯着她。
“林小姐，就算没了我又怎样呢？”
“没了我，难道就不会有别人了吗？”
“还是说，您以为您最大的敌人是我？”
柳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房间里的苏慕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倒是不知道，这柳玥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么两三句话就把战火烧到她这儿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像是为了证实她不祥的预感，外头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小姐可别忘了，秦总还是有妇之夫呢。”
“呵，有妇之夫又如何？那些豪门里头的商业联姻，私底下是怎么样，柳秘书难道没见过吗？”说着，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也别当我是傻子，谁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理呢？”
这个柳玥还真是阴险，想把她当枪使？
门都没有！
再说了，她可是听说了，这三年来秦总从没带这位出席过公众场合，要真是什么好货色，何至于这么藏着掖着？
这姓柳的多半也是瞧不起人家的。
苏慕倒是不知自己在外头二人心底如此不堪，此时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一时间心头只剩下庆幸，幸好她自回国以后就低调得很，不然这三年怕是不得安宁。
苏慕最终还是没有见到秦钦，安锦回来时带着陈特助，走廊上的两人见了陈特助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见着人就找借口溜了。
苏慕倒没觉着陈特助有啥可怕的，只是这人是打太极的一把好手，回回表面功夫都做得足足的，她懒得应付，得知秦钦的会议一时半会没法结束，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秦钦一眼就注意到办公桌上显眼的棕色保温壶。
不仅如此，原本摆放在办公室桌面的绿植盆栽被人挪了位置。
皱着眉把陈特助喊进来。
“有人进过我办公室？”
陈特助睨了一眼大老板阴沉的脸色，垂着头态度恭谨地回答：“是，少夫人过来了一趟，汤也是她送来的。”
秦总一向不喜旁人进他的私人领地，就连办公室都同秘书室分开，单独划了一层出来，更别说让人进他办公室了。
从前就发生过某位爱慕者偷摸着进入办公室送爱心餐的事，那会儿秦总刚掌权，公司上下的人都不知道新老板的性子，自然有胆子大的跃跃欲试。当时秦总大发雷霆，不留情面地发作了好一批人，才让那些人消了心思。
再加上这些年，除了秦总自己承认已婚的消息，还真没什么和女人相关的花边新闻传出来。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上个月和林雪的那些绯闻了，林雪是当红的流量小花，又同公司旗下多个子品牌有合作，还是顾总的表妹，本以为多多少少会给些面子，谁知道还是第一时间澄清了。
不过也是，他认识的大老板不就是这个性子么！
要是手下留情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还是挺奇怪的。打那天之后就再没见过秦总坐过那辆车子了，明明之前瞧着还挺喜欢的，刚入手的时候连着坐了几次去见大客户。
谁知前几天他去问公司里的司机，却说那辆车秦总已经让人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