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2285652" ["articleid"]=> string(6) "229421" ["chaptername"]=> string(26) "第6章 西女子尿床了" ["content"]=> string(9606) "

西女子有些失眠,最近失眠得多了些。

她有些烦,看什么人都讨厌,特别是那个黄大弟。

以前睡觉她还是穿着睡衣睡的,可现在她总喜欢脱得光光地。

摸着又光又滑的云被,她想起了白天扇白云官的那顿巴掌。

白云官在穿针引线织着新的云被。最近西女子的云被用量成倍地增加,几乎达到了每晚就要换一床新云被的用量。西女子想起了穿水而出的毛茸茸的头,觉得好有趣。再当她转头看见这灵动的湖水,她又觉得厌恶起来。

云被被白云官织补得称不称心,她并不在乎。看着那张灵动朝气的脸,她就想扇,所以扇完一巴掌后,她又扇了一巴掌。

很久以前,她也有着那般灵动朝气的脸,那时她看着白云官很是喜欢。连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使得她厌恶起来。

她就一直扇,扇得自己的手都红了起来,她住了手。

看着白云官渐渐肿胀的脸,她也并没觉得有多么高兴,只是让她快点滚出去。

后来她终于睡着了,再一次尿了床,虽说有云被接着,可这次却尿地特别多,于是有很多就从云被里滴滴答答地漏了下来。

地上有一个地方,最近每到晚上总是下着奇怪的雨,带着酸味,还带着一股子骚味。

很久以前,有一个长着很大嘴巴的奇怪的道士却每逢此刻都要跑出去,淋得湿漉漉地,又双手接着,接满了就喝,后来脱得赤条条地,在雨里洗着澡。

他叫做小弟。他长着三根胡子。左边一根,右边一根。可是第三根,没人知道是在左边,还是在右边。有人第一天看见了,言之凿凿地说是在右边,可第二天,却发现变成了左边。有人上一瞬发现是左边,可再一搭眼,怎么又在右边了?

只有西女子那冷冷的眼,能看得到他那根胡子其实是又在左又在右。

一根胡子,又在左又在右,这是奇怪的事情。

这根超越了时间的范畴和空间的界限而激烈振荡的胡子,恰如黄小弟那激烈交锋的内心。

那时,他在三元观,而花仙子还是花神。

花神每每地上观求签,都是黄小弟在旁主持着。她也便慢慢地把她那隐秘的从未说与旁人听的心事说与了他听。

她到了豆蔻年华,便发现自己与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她的胸部一直没有隆起的迹象。而后过了及笄之年,仍是平平的没有动静,甚至于现在早已过了桃李年华,还是丝毫没有变化。

花神预期着黄小弟出现看怪物般的甚至是厌恶的表情,可黄小弟非但没有,反倒眸子里亮出光来,一把抱住了她,就把手伸到她衣服里抚摸了起来。

她没有反抗。

那一刻,他是她的全世界。

晴朗的日子里,正值三元观旁边的花丛开得正艳。黄小弟便和花神手牵着手共同漫步在花丛中,品味着香气袭人。

自从本地区开始时不时得下起了那奇怪的酸雨,黄小弟便开始慢慢地对花神冷淡了起来。他不再去接待花神的占卜求卦。花神直接闯进了后院,黄小弟最后给了他两条竹卦签,一支写着:“取次花丛懒回顾“,另外一支写着:“半缘修道半缘君。”

不知道为什么,黄小弟在递给她卦签时,手抖得厉害,连带着全身都抖了起来,居然抖出了新的第三根胡子。这新长出的第三根胡子也抖了起来,抖得很快。是那种连影子都看不到的快,快得不知道它是左边长出来的,还是右边。

花神接过两根竹卦签,看了上面的字,便失了神。她直接把两根竹卦签插到了自己的头上,插进了头盖骨里,两根竹卦签便开出了花,圆圆满满的两簇,两簇花中间有个突突的花蕊。

这两簇花便是她的两个乳房了。

从此,花神便成为了花仙子。

有人说,黄小弟就是凭着这根天上地下最奇怪的胡子做了官。

还有人说,黄小弟是凭着每天晚上喝着从天而降的带着尿骚味的天雨,感动了天上的某位大人物,才做了官。

那么没人知道,黄小弟其实早都知道自己会做官,他在吸了罂吻的花磨成的粉后,做官后的种种景象便已经真实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只是照着这种幻象去做,疏远花神,喝那带着尿骚味的天雨,然后遇见西女子,成了黄大弟,仅此而已。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这种花粉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房子周围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花草,他隐隐记得,好似有一只兔子出现过后,便长出了这种东西。

黄小弟也曾结过婚的。在洞房之夜,黄小弟居然发现自己无法和女子行成人之礼。半年之后,他的新婚妻子终于无法忍受,便自己把自己给休回了娘家。接下来的一阵子,为了发泄他内心的欲望,他便频频光顾青楼妓院,可每每地天亮之后都被那些女子嘲笑不已,他便再也不去了。

黄小弟去了道观,只是为了逃避自己内心的挣扎,至于能不能修道成仙,他并不在乎。当花神向他敞开心扉讲述了她的隐秘后,他是发自内心的深有同感。这似乎也是一种同病相怜吧。

在他的房子周围出现了罂吻后,花开时他不经意的吸了吸花香,这种迷人的味道,引得他摘下了一朵送进了口中。过不多时,天边的彩云开始簇拥着过来,自己那窄小的道观变得又高又宽,金碧辉煌的让人不敢直视,身着花蕾衣裙缠绕着吴带的飞天踏着彩云而来,有的凌空吹笛,有的反弹琵琶,美妙的乐音舒缓着他的全身心,还有的飞天近得他身来,褪去全身衣裙,扶着他躺在床上,和他紧紧相拥,他便感受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激情,内心再也没有了困扰。在这种从未有过的激情之中,他有几次抬起头来,想看清这一忽儿在他身上,一忽儿在他身下的飞天到底是谁。最初那张脸是他曾经离开的妻子,过一会儿那张脸又变成了青楼妓院里的头牌,再过一会儿他看时又变成了花神,最后再变时,又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子,有着一只冷冷的发出冷光的眼睛。这种亦真亦幻的景象,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花粉的颗粒分子刺激着黄小弟身体里释放出大量的多巴胺神经递质,与大脑里的神经突触上专门的受体结合后,让黄小弟产生了欲仙欲死的幻境。

从此,他便去主动的吸了又吸那股子迷人的花香。后来,只是吸闻味道,已经难以满足他的痴迷,他便把花磨成了粉,直接吸到鼻子里。

欲先使其灭亡,便先使其疯狂。黄小弟已经足够疯狂,可奇怪的是,他还没有灭亡。

和他一样陷于其中的还有一只兔子,那只在月宫里陪着嫦娥的兔子。

而这些罂吻,最初便是由这只兔子带到了月球,再经由嫦娥带到了地球上的桂花潭里,蔓延至此。

如果黄小弟仔细观察这种白中带红,散发着迷人香味的花朵,便发现这种花的下面还有奇怪的四叶草,只是一株,这种花便向四周长出了如鱿鱼触角般长达数里的爬藤,数以万计的爬藤根条上又开满了数以万计的花,长满了数以万计的草。

当这种东西刚一出现时,有着透明肚肠的神农便注意到了它们的不同之处,那时它还没有开花,神农便摘下了那片四叶的草,嚼了嚼吞进了肚子里。过不多会儿,他的脑海里呈现出了一幅幅的花草的画面,最后出现了这棵他刚嚼下的四叶草,这棵四叶草突然开了花,在花蕾的正中间,一张嘴巴打开了,对他说:“我是所有花草的祖宗!”

他低下头,通过他透明的肚肠,看见了自己的肠子已经是断得寸短了。那是断肠草的钩吻所致。花是罂粟,草是钩吻,神农咽气前只来得及说出最后两个字:“罂吻!”

如果黄小弟能够搭上梯子爬到自己房子的上面,找到这株花草的正中间,扒拉开四周紧紧围绕着的罂粟花和钩吻草,便能看见一圈耳朵露了出来,这圈耳朵往里是两排牙齿,张开两排牙齿后,一只眼睛在眨啊眨的,似乎在调皮的笑着。

只是黄小弟不知道,开了花的罂吻,完全可以在他靠近的同时,释放出同化花粉,把他变成另一株罂吻。他之所以还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自然不是罂吻们有什么恻隐之心,只是罂吻老祖宗留着他去钓一条更大的鱼而已。

做了官的黄大弟,自是不会对那尿雨再有理会。现在,天上地下,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这让西女子着实不满,心里隐隐有了失落。

众人都觉得西女子过于奢侈,每天都换云被实在是浪费。

当然,这只是众人想一想,没有人敢说出来。

当然,西女子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她每天都尿床的秘密。

当然,每个人都知道西女子每天都尿床的秘密,只是每个人都装作不知道。

于是乎,大家每天都在这知道与不知道之间见着面,相安无事着一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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