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走后，墨璟佑眼中的暖意顷刻间便收了回来。
“查一下墨齐峰最近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淬着冷意。
程林心中一惊，墨齐峰，墨总的堂叔？就是他将那位中医介绍给墨总的，难道他果真包藏祸心？
“是。”
*
第二天，温苒刚进教室准备趴下时，耳边就响起了韩佩佩气愤的声音:“苒苒，你别难过，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实力，都是在跟风踩罢了。”
温苒:“？”她不过半天没来学校，发生了什么吗？
韩佩佩看到了女孩眼底的困惑，问道:“你没看校园论坛吗？”
“没有。”温苒摇了摇头，她向来对这些社交软件和论坛无感，“怎么了？”
韩佩佩将手机放到温苒眼前，那张大热的帖子下热评全是对温苒的嘲讽——
“长那么好看，一定是整的。”
“一来就觊觎校花的位置，无语，那个投票不会是她自己搞的吧。”
“天哪，小学都没毕业怎么能来我们一中的？砸钱？”
“……”
温苒扫了一眼就没理了，她向来不在乎无关人士的任何评价。
韩佩佩看到正主都这么淡定，也果断地关掉手机。
“快快快，韩佩佩，十万火急！英语作业给我抄一下！”凌炀风风火火地从后门跑了进来，少年肩宽腿长，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往温苒后方的空位上一坐就开始低头从书包里翻找起来。
“凌炀，你又没写英语作业！小心我告诉裴阿姨！”韩佩佩秀气的眉毛蹙起，转头威胁道。
韩佩佩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貌协会，却对颜值直逼校草的凌炀毫不感冒。究其原因便是二人的母亲是闺蜜，他俩从小打到大，她已经对那张俊脸完全免疫。
“别别别，佩姐，我怕被我妈念叨死，大不了中午请你一杯奶茶行了吧，快点快点，第一节就是英语课！”凌炀说完，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英语试卷拍在桌上，起身朝前座走去。
“两杯！”韩佩佩斜他一眼。
凌炀瞪眼：“我去，韩佩佩，你想肥死啊？你们女生天天嚷嚷着要减肥，还喝那么高热量的奶茶！”
韩佩佩白他一眼：“美女的事你少管！谁说给我一个人喝的？还有一杯是苒苒的！”
“谁是苒苒？”凌炀问完便瞥见自己前座的温苒，女孩正低头托腮，漫不经心地朝桌面摊开的英语试卷上填着答案。
“哟，这是新同学？”少年狭长的桃花眼挑起，“啧啧，看来是同道中人啊，不过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最好不要瞎填答案上去，因为杜魔头一眼就能看出来。”凌炀昨天没来，不知道温苒，看女孩眼都不眨一下地就往试卷上填答案，认定她是觉得来不及了在那瞎写，不由出声提醒道。
杜魔头是五班给英语老师杜筱起的绰号，实在是因为杜老师总能精确地找到课堂上做小动作的人，然后半截粉笔头招呼上去，还特爱点人起来回答问题，讲过的题答不出来便会遭到无情的眼神凌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言不合就叫家长。
“苒苒是因为昨天下午请假了，没拿到英语作业。”韩佩佩说着就将课本里夹的卷子摊到温苒面前，“苒苒，你抄我的吧，嘿嘿，我英语成绩还不赖，百分之八十的正确率还是有的......”
温苒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不想拒绝同桌的热心，便象征性地抄了几个答案。她刚才听到凌炀说英语作业时便发现自己桌洞里有几张卷子，想来是昨天布置的作业，她在眼前二人交谈的几分钟内已经快填完了一张卷子。
“韩佩佩，你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凌炀一边吐槽一边拿着试卷过来，霸占着温苒的前座对着摊开的试卷抄答案。
“谁让你长得丑？”韩佩佩呛声道。
“什么玩意儿？你说老子长得丑？韩佩佩你眼睛长哪去了，追我的女生能从一中排到你家门口！”凌炀炸毛。
“反正你没苒苒好看！”
凌炀听到这里，不由看向眼前的女孩，瓷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好的艺术品。
好吧，是挺好看的，少年心道。
*
高三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刷不完的习题，讲不完的试卷已经成为常态。五班虽然高三年级的吊车尾，但毕竟是在一中，平均分和其他高中的普通班级也是不遑多让。
一上午的时间在各科的试卷讲解中倏忽而过，韩佩佩拉着温苒来到校内的食堂，一路上给初来乍到的温苒普及哪个食堂的菜新出了什么菜色，哪个食堂的打饭阿姨经常手抖......温苒不胜其扰，索性拿出口袋里时不时嗡嗡震两下的手机查看消息。
陆珩：“怎么样怎么样，天心草到手了吗老大？”附上一个龇牙的黄脸表情。
温苒：“嗯。”
陆珩：“啧，老大出手，马到成功！”
陆珩：“多少钱拍下的，听说这是市面上唯一的一株了，应该花了不少钱吧？”附上一个吃瓜的表情。
温苒：“没花钱。”
陆珩：“？？？”
刚睡醒的陆珩一个哈欠卡在半空中，就看见了他家老大发的“没花钱”，怀疑自己看错了，连连敲了三个问号。
“苒苒，三食堂的糖醋里脊真的yyds！你今天一定要尝尝！”韩佩佩像只兴奋的小鸟在温苒耳边不断安利，拉起女孩纤细的手腕进了三食堂的大门。
温苒将手机调成静音揣进裤兜里，没再理陆珩。
陆珩又发来几条表情包轰炸，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温苒和韩佩佩打好饭后找了个空桌刚一坐下，凌炀便迈着长腿信步走来，将提着的两杯奶茶往桌上一放，俊眉微扬道：“喏，奶茶。”
韩佩佩双眼一亮，飞快扎上吸管吸了一大口，咂了咂嘴道：“这还差不多。”说完便将温苒的那杯也打开，安利道：“苒苒你尝尝，爆汁啵啵葡萄，超好喝！”
温苒低头吸了一口，冰冰凉凉的葡萄果汁裹着绵密的冰沙滑入喉间，唇齿留香。女孩看了眼手中的奶茶，杯中紫色的液体里翻滚着晶莹的葡萄，杯身液化出来细细的小水珠打湿了纤长的五指。难怪那些小女生都喜欢喝奶茶，唔，的确挺好喝。温苒难得地弯了弯唇角。
凌炀和韩佩佩看呆了。
“苒苒，你笑起来真好看！”韩佩佩一脸痴汉地盯着温苒。
温苒很快便恢复了面无表情，回了句：“谢谢，奶茶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