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636530" ["articleid"]=> string(6) "107437" ["chaptername"]=> string(27) "31.不吃你家一粒米章" ["content"]=> string(6641) "

MP3里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刺耳,尤其宋冬那超高辨识度的声音,致使何冰再也没办法,再为对方辩驳半分。

“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在我的印象里,宋冬是个挺有礼貌的人啊?”何冰也惊呆了,以至于都不敢相信;她抢过MP3,又连续听了两遍录音,才微微捏起了拳头。

“何冰啊,你不嫁我,这没什么,我也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但我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你对任何人都要擦亮眼睛;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铁证如山摆在眼前,何冰的眼圈当场就红了;她把手里的菜和药,放在酱缸盖子上,随即半蹲在轮椅前,双手抓着我的膝盖说:“向阳,对不起!我不知道宋冬会说这么难听的话,更不应该对你动手……”

我淡淡一笑,抬眼望着家徒四壁的院落,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如何?何家人骨子里就瞧不起我,在这种鄙视的笼罩下,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怎么样都会嫌我碍眼;这就是穷人的命运,世俗的偏见。

“不提了,既然事情已经澄清,要没别的事……”

“那个…吃饭吧!这些卤猪皮,是我排了好长的队,才给你买到的呢。”她立刻岔开话题,忙着去解那些方便袋。

“何冰,我已经说过了,我向阳就是饿死,也不再吃你家的一粒米!”事关尊严,我必须坚持自己的底线。

可她却生气了,竟然瞪着眼睛朝我吼:“向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吃我的东西怎么了?能毒死你吗?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吗?要是心里不痛快,那…那你打我一巴掌!”

我觉得她真有点无理取闹了,曾经明明那么想摆脱我,如今我自愿离开,她又为何非要缠着我呢?深吸一口气,我抬眼望着她说:“何冰,我知道你同情我,或许心里也带着一些感激,但我并不需要;我只希望你们何家,自此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可她的犟脾气却上来了,小时候何冰就很犟,有一年村里来了照相的,还牵了头大骆驼;何叔一家要照全家福,何冰却非要拉上我;何妈妈很不愿意,因为那时照相很贵,多洗一张照片要10块钱。

那时我们都不富有,何妈当时就把何冰揍哭了!可她即便流着眼泪,也非要拉着我上骆驼,任谁都拦不住;最后那张照片,何冰是哭着照的。没想到多年以后,她的脾气依旧如此。

“快点吃吧,吃完了我好给你上药。”见我沉默不语,何冰却耍起了厚脸皮,她笑盈盈地露着白牙,全然忘记了我们刚才的不愉快。

“不吃!你少给我来这套!”说完,我摇着轮椅就回了屋。

我以为何冰会继续跟我吵,或者一怒之下断然离开,可是没有,我真低估了她的脸皮。

“哒哒”的高跟鞋迈进屋里,她一手拎着手里的药和纱布,一边打量着我家的摆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啊!”

说完,她站在原地静静环顾,手时不时地理理柔顺的长发,突然又指着不远处的衣柜道:“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还经常钻到这个衣柜里,玩儿捉迷藏呢!”

“哟,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呢!”她指了指相框里,我们儿时骑骆驼的相片,惊讶地笑道:“那时候我真傻,哭得眼睛都红了;倒是你,上了骆驼以后,光顾着自己玩儿,都不知道抱着我,害得我差点摔下去!”

其实人世间,最难抵御的就是回忆,一想到某些人和事,那些美好而单纯的画面,心就会变软,变得鼻腔酸涩。

何冰朝我走来,白皙的手掌,轻轻托起了我缠着纱布的手;而我却没能再反抗,至少儿时的何冰,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美好的回忆,我不忍再继续伤害她。

拆开纱布,我的手已经愈合了不少,主要是手掌烫伤的部位,已经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何冰小心翼翼地给我撒上药,然后又拿纱布轻轻缠绕,她是个细心的姑娘,从小就很体贴。

手脚全部换完之后,我感觉也舒服多了;但我不希望她再留下,只得冷脸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何冰嘟了嘟嘴,大眼珠子白了我一下道:“你就那么想赶我走啊?”

“何冰,你不要跟我来这套!有意思吗?你明明不喜欢我,却又在我面前卖可爱,你到底想干什么?折磨我?挑衅我?”

“我怎么折磨你了?你现在需要人照顾,你以为我愿意来吗?”她竟然还委屈上了。

“那好,我待会儿就让马大美过来,这总行了吧?收起你们何家的善心吧,我不需要!”看着她,我冷冷地说。

一听“马大美”这个名字,何冰竟然跟吃了枪药似的,瞬间就火了!“是啊,马大美可是你的相好,你们孩子都有了!我这是干什么呢?真是可笑!”

我再次反唇相讥道:“知道自己可笑就好!你不要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围着你转;你的那套优越感,在我这里行不通!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蛋!”

这一次,何冰是被我彻底伤透了,她走的时候,还狠狠对着酱缸踹了一脚,把饭菜全打翻了;其实这没什么不好,跟何家恩断义绝,将来便没人再阻止我复仇了。

那晚我没怎么吃饭,一直挨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掀开酱缸,吃了“老三样”。

只是日子才过了两天,我就有些扛不住了,明显感觉浑身乏力,营养跟不上;好在身上的伤愈合的不错,虽然脚还不能下地,但手已经不怎么疼了。

从父亲藏钱的旧衣服里,我掏出100块钱,摇着轮椅去小卖部,买了些鸡蛋,一袋面粉,家里的油盐还能用,我就没再买。

小卖部的胖婶儿,想亲自给我送回来,我没让;就让她把鸡蛋挂在轮椅钩上,面粉放在我腿上,只要我向阳还有一口气,就绝不求人!

只是刚出小卖部门口,我迎面就遇上了二胖,还有他的几个堂兄弟;小卖部门口的麻将桌,是他们每晚娱乐的据点,好巧不巧,天还没黑,我就跟他们碰上了。

目光相对间,我本想低头离开,不去惹是生非;可二胖那混蛋,竟然气势汹汹就朝我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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